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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大年三十，桃李村的每一戶人家清早就要起床準備祭祖的東西，佟家也不例外。
雖然佟家成年的兒子全都分家出去，但是每年這個時候，不管有多忙都會回來參加中午的祭祖活動。
天還沒亮，佟如海就開始到自家的雞窩裡面捉了一隻養了好幾年的老母雞，準備祭祖用。王桂香因為上次在縣城裡大鬧快餐店的事情回來被佟如海關在家裡狠狠的修理了一頓，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發誓以後再也不去鬧事，佟如海才罷手。
“吃吃吃，就知道吃。這些個小兔崽子就不想著老孃在家裡受了這麼苦，買點什麼回來看看。”
王桂香心裡有火，礙於佟如海在外面殺雞拔毛不敢大聲說話，胡亂的用鍋鏟敲打著大鍋裡剛放下去的鹹豬頭。
豬頭明晃晃的鼻子正對著王桂香，閉著眼睛好像不滿她剛才說的話。
“連你都敢不聽我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王桂香現在看什麼都像是要和自己作對，捲起一隻袖子，拿起鍋鏟剛要出口氣。鍋裡的豬頭突然動彈了一下，整個被抬高了許多又落了下去。在祭祖這個時候，顯得格外詭異。
“哎呀媽呀，老祖宗在上！我王桂香可不是有意的，要怪就怪那些不懂事的小輩們。”王桂香被嚇得扔掉鍋鏟，哆哆嗦嗦的雙手合十衝著鍋裡煮著的豬頭道歉。落在地上的鍋鏟滾了好幾下，遇到桌腿才停下。
“你老孃們又在裡面咋咋呼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佟如海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原本是應該王桂香殺雞，佟如海不放心她，就讓她煮豬頭去了。今天可是祭祖的大日子，要是這老孃們作死的摳門，拿了一個小雞仔給祖宗們，這不是要斷了老佟家後輩的運氣。
哪成想就是煮一個豬頭都要出問題，自己當初怎麼就討了一個這麼不省心回家供著。
“沒事沒事，鍋鏟掉了。撿起來就是。”
王桂香心虛的不敢回話，恭敬朝著豬頭拜了拜，蓋上鍋蓋。然後撿起鍋鏟，逃離車禍現場一樣的離開了。
王桂香這麼心虛是有道理的。從古至今。豬頭都是祭祖上必不可少的祭品。她王桂香今天拿著鍋鏟敲豬頭，還敢這麼強勢的說話。萬一要是祖宗怪罪下來，她還想多活幾年留著世上享清福。所以方才佟如海那樣說話，都沒有還嘴。
佟華大學放寒假比清婉還早，今天一起床就被佟如海分配負責在村門口接佟貴和佟榮兩大家子。原先在屋裡的佟大姐為了不幹活。趁著佟如海抓母雞的功夫溜出去，不知道去了哪裡，只剩下小年陪著佟如海一起拔雞毛。
“爸，怎麼就你一個人，媽和大姐呢？”
佟富帶著周曉芳和清婉，拎著一罈子酒和裝著肉和蔬菜的籃子過來了。見著院子裡就佟如海和小年兩個人在清理老母雞，不見佟大姐和王桂香的身影。
“大舅舅，大舅媽好！婉婉好。”
蹲在地上的小年，站起來朝著甜甜的喊著一家子。凍得通紅的小手上，還粘著幾根黃褐色的雞毛。
“小年乖。快把手給洗洗。大舅舅和大舅媽給你買了東西，讓婉婉送到你屋子裡去。”周曉芳心疼小年從小就沒了爸爸，跟著佟大姐這個不著調的媽媽，哪裡會有什麼好的東西可以吃。
馬上要過年也不知道給孩子買一件新衣裳。本來就沒肉的小臉，早就被凍的皸裂，身體發育的還沒同齡人一半的好。
“真的？”小年長長的眼睫毛向上翹著，清澈的瞳孔裡散發出驚喜額光芒。
別人家的孩子過年的時候總會收到爸爸媽媽給他們送的禮物，只有自己什麼都沒有。村裡的孩子還總笑話自己是有爹生，沒爹養的孩子。今年大舅舅一家竟然給自己買了東西，小年現在眼角酸酸的。好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