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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兩分鐘,抽根煙。」
他站在車門外對她說,風一吹,他身上單薄的衣料貼緊面板,繾綣又慵懶。
月光透過薄薄的雲層撒下來,照著他的側臉,與他指尖跳躍的火星一樣,忽明忽暗。
恍惚間她想起來剛認識穆柏衍那會,他菸癮很大,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菸草味,不過和之前她聞到過別人身上刺鼻的煙味不同,是一種乾乾淨淨的會讓人覺得舒心的味道。
她看著穆柏衍的側影,緩緩開口:「你好歹是個醫生。」
穆柏衍回過頭,抬眼。
女人斜斜地靠在副駕的座椅背上,路燈照在她頭頂,髮絲被暈染成柔軟的昏黃,兩頰帶著酒後上臉的微紅。
「醫生菸癮還這麼大,不知道吸菸有害健康嗎?」她聲線被酒精浸過,帶著黏軟的啞,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看著他,眼角勾起帶著淚痣上揚有一絲嫵媚。
半晌,穆柏衍喉間溢位輕笑,把剩下小半根煙掐滅,從口袋拿出一小管薄荷糖,在手心敲出一顆放進嘴裡,開啟車門。
他坐進來也沒著急發動車,上半身微微往前傾了傾,人湊近她。
空氣中有她撥出淺淺的酒氣,與他身上帶來微涼的晚風交纏在一起,卷著周身的溫度不斷升高。
穆柏衍眯起眼,看著她,距離近到能清晰的能看清她瞳孔裡他的影子,「那你剛才許願了嗎?許我戒菸。」
他聲音放得很輕,輕到像是她的幻覺。
裴然怔了怔,記憶一瞬間與七年前重疊。
是18歲生日那天。
她逃課去三中和小混混打架,穆柏衍翹了晚自習去找她。
衚衕裡面錯落著好幾家網咖,虛掩的木門裡烏煙瘴氣,吵鬧聲夾雜著刺鼻的氣味向外冒,還有幾家開著門的電玩鋪,裡面坐著三三兩兩穿校服的學生。
穆柏衍轉了幾圈,沒找到人,他腦仁開始突突的跳,從口袋拿出手機,撥通裴然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您呼叫的使用者……」
對面響起冷冰冰的女聲,穆柏衍眉心擰在一起,他摸了摸褲子口袋從裡面掏出一個煙盒,裡面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空了,他有些煩躁地走到垃圾桶前丟進去。
天黑得像破了油墨,晚風穿堂拂過,忽而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路口有車經過,前燈灑下光亮,細密的餘雨滴在燈下輕飄飄的浮沉。
他看見坐在盡頭樓道下的裴然,單薄的校服被雨水浸濕一半貼在身上,衣袖擼到胳膊肘,露出的手臂上有幾塊淤青,放在手邊的書包也破了一個口,敞著拉鏈。
遠遠看見他,少女愣了一下,手背到身後拉下衣袖遮到腕口,把書包藏在腳下,這才仰起臉對著他揮了揮手,笑著說:「學霸,你怎麼逃晚自習啊。」
她臉正過來,兩頰上也有泛紅的傷痕,對比著白皙的面板格外顯眼。
穆柏衍緊抿著唇,站定在她面前,一邊是昏黃的燈光,一邊是陰暗的破路,水汽籠罩著他的眉眼。
「為什麼打架?」
他聲音帶著嘶啞,眼眶發紅,看起來很兇。
裴然腦袋縮了縮沒說話,低下頭看著濕透的鞋尖。
穆柏衍向前邁了一步,不算溫柔地拉過她的手臂,袖子推上去,胳膊上全是淤青還布著幾道血痕,他眸子沉了幾分。
「我不疼。」
她掌心一轉,反手扯住穆柏衍的手臂,手掌細細軟軟的觸感貼在面板,晶亮的眼睛看著他,仰起臉輕輕晃了晃,「真的。」
穆柏衍無奈垂下眼睫,「我去給你買藥。」
沒一會兒,穆柏衍拎著一個塑膠袋走過來,在裴然旁邊坐下,捏住袋子角一股腦的倒在腿上,開啟一瓶雙氧水抽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