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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人的脾氣也好,從不對我發火。但是有一次卻破了例,是我和樓裡鄰居的兩三個孩子,在鄰居家的陽臺上玩火。我記得那時各家陽臺都不封閉,堆滿了雜物還有燒爐子的柴火。我們就點著報紙往外扔,幸虧當時沒有風,也幸虧一個過路人大聲喊來了四鄰。那次姑父就對我發了火,但也是一改往日面孔,並不打我。在豁虛鎮,我也曾有許多小夥伴,我們有幾次在秋天裡往北走,今天看來是北邊,一路挑揀著特大的楊樹葉兒,然後用葉柄互相拉著比勁兒。我的姑也有幾個好友,各個都是漂亮的大姑娘,至今在我家的老相簿裡還有她們的照片。九三或九四年,她們中也有人在我和姑買菜時認出了我,我驚奇她們竟還能認出我。而在當年,她們都對我特別地好,她們民兵演習,還帶我去摸槍,而我若調皮,她們就用大辮子扎我。現在那個孩子已換過千層皮囊又來到這裡,但這裡最可親的人物又去了哪裡?難道我這片異域的雲,重遊在這藍天明月之下,那些舊有的房屋、蒼老的樹木,已將我相識不出?蒼老的人物和蒼老的事物呵,我內心的傷痛讓我如何傾訴?我已經不會再喜歡這裡的一切了,包括那些年輕的人。我已有了更深的眼界,我現在熱愛的是更廣大宏偉的事物。
我不會去寫《豁虛鎮傳》的,我畢竟與它相隔了三十多年。我也沒有蕭紅寫《呼蘭河傳》的才情和熱愛。我在這裡曾熟悉和眷戀的事物都蒼老了、甄埋了,而現在看到的新事物,對我來說又過於單純和平淡。我已無法讓我的身心再眷顧這裡,這裡只是我遺棄的一處驛站,如鳥兒遺棄它的巢穴。我在俱樂部被王叔揹著跑動時,遺失了我的軍帽,上面還有真正的軍人的紅星。我可能也在和夥伴們玩耍時,遺失了我別的珍貴的東西,比如可以發出夜光的像章,或是造型奇特的鑰匙,但我現在又遺失了什麼東西?這是一個沒落的地方,他們在此滋生的後代,再也沒有了他們當年的青春和朝氣。現在我深深地記得,我只是一個客,一個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過客,其餘的一切,都是雲煙。
我就對高飛說,“以後我們有時機一塊去低窩鋪。”高飛說,“好啊,我經常去,你們想去告訴我一聲。”話就說在了這裡,又扯起了別的事。朋友桌上,有一種海魚,我沒吃過,味道不錯。我對高飛的印象也好。這樣回來,又對紅玉說過,她正在看銀川鐵路臺的古裝戲,叫什麼《還珠格格》。我一看又哭又叫的,煩死了,要求換臺。紅玉邊諂媚著我邊堅持著看,我就起身幹別的事情去了。給老婆一份自由的空間是我一貫的原則,因為我時刻牢記著那幾句愛情名言不說,還牢記著泰戈爾的詩句:讓我像陽光一樣包圍著你,同時又給你燦爛的自由。可我這會兒又百無聊賴,忽想起《廢都》來,便一陣竊喜,速速*了衣服,在被窩裡看。這次我要把《廢都》細讀,為的是那個計劃中的長篇小說《乏城》。前兩天我有些感冒,買了寧夏中藥廠的一種中成藥,上面有一種成分叫“綿馬貫眾”,由此來了靈感,便起好了《乏城》主人公的名字,叫綿馬,大名叫馬貫眾。我還為這個綿馬的名字感動了好久。
這兩天,我就積極準備,先寫中篇《三十難立》。但幾次看紅玉的臉色,好像並不樂意看我在家寫作。我也知道,我們一回銀川就又開始為生存發愁了。比如這些天,又花掉了四五百元,弄得紅玉都要求不讓我管錢了。其實也是為了呵護好她,見什麼好東西都想給她買,而我自己常常得過且過,兩套衣服還是好幾年前的。我總是認為妻子是我的鏡子,只要她能光光鮮鮮立在世人面前,我什麼都無所謂。因此我把紅玉在心裡看得很重。可是紅玉似乎也並不近人意,越來越像劉楠了。現在我倆的錢只剩下四百了,要不是前兩天去廠裡又發了二百救濟款,真可就捉襟見肘了。可是新年伊始,用錢的地方很多,還要交水電費、閉路費,還要買煤氣,煤氣還有今年的瓶檢和保險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