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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已經入了臘月,崔季明十九,過了年便是弱冠。
殷胥也成了孤家寡人,想留她過個年再走,卻不料三十夜裡,北邊傳來訊息,崔季明嘴裡塞了個餃子,喝了一口熱湯,稀里糊塗拜了聲早年,便從宮裡頭離開,快步走下大興宮層層石階,細瘦一條深色背影,像是一道盡頭是風雪的窄門。
殷胥當時覺得,她去軍營,才是回家。
溫柔鄉絆住英雄腳,可他這兒沒有什麼家的味道,更別提讓嶄露頭角的崔季明,多幾分繾綣掛唸了。
而三妹妙儀,聽聞她已經入棋院,殷胥就不得不說。
妙儀的棋藝,在十幾年後的大鄴無人不知,所謂說石破天驚的鬼才也不為過。
十三四歲時便多戰成名,擊敗了當時在長安名頭頗豐的幾位棋將。可她身為女子,棋院同意她入段,卻不許她參加六弈賽事。
然而僅有的九段女弈者,縱然是不得參與最正式的六弈賽事,卻不影響無數贏得六弈的勝者前赴後繼向她挑戰。
她也漸漸到了婚齡,世間對她的流言蜚語已經夠多了,便再不露面,每次坐於青色幕簾後輕聲念棋,由童子來放棋。
崔翕走後,長安棋院也是人才輩出,她幾乎是憑藉著天馬行空的下法與不顧後果的直接方式,碾壓了眾多年紀已長曾奪過&ldo;棋聖&rdo;這一六弈最高頭銜的高手甚至聖手,可她卻是個沒名的天才,連個最基本的棋士稱號也被惱羞成怒的棋院剝奪。
十八歲不到的時候幾乎已經贏遍了天下聖手,她卻漸漸算得上是個未婚老姑娘,那些不服的聲音漸漸也都沒力氣嘶喊了。有人想請妙儀的祖父崔翕出山,來&ldo;管教管教&rdo;這個風頭一時的孫女,崔翕卻連理都不理。
卻終究有一位和崔翕同時期的老爺子坐不住了。
這位老爺子出身李家旁支,名李信業,已經六十餘歲,在崔翕光芒最盛的幾十年前,也是天下第二的人物。
曾經幾次和崔翕交手,後來因為體弱打不起持久戰而認輸,但由於崔翕又身附高位,手握重權,所以世間更趕著捧崔翕,他直接被認成了永抬不起頭的敗將。
直到崔翕離京之後那一二十年,李信業才又被長安棋界尊為聖者,他只坐了幾年聖者的位置,後來因為年紀大了,選擇了和崔翕一樣的退隱山林。
人們沒請出崔翕,李信業卻回了長安,六十六歲的老人決定與這位十八歲的女子對弈。
這一局棋下了將近一年,其中身為前輩而擁有打掛資格的李信業打掛四次。
打掛也就是暫休戰局,等到場外休息,但這幾次打掛暫休,少則半個月,多則甚至有三個月。
這一場戰局曠日持久,也太過引人注目。
然而就在第四次打掛前,崔妙儀已佔上風,當天打掛結束後,許多人都認為這曠日持久的鏖戰終於要分出勝負了,可崔妙儀歸家的馬車忽然在路途中散架,馬驚後踩傷車夫奴僕,幾乎解體的馬車也使得妙儀身受重傷。
當時不少人都認為這不是意外,崔府查不出一個結果來,還沒等著將此事鬧大上報朝廷,李信業便在曾和崔翕一併創立的皇家棋院中自殺,連一封書信也沒留下。
有的說是他認定自己必定會輸,受不了人生兩次輸給崔家,所以才自殺。
也有人說是他徒弟在妙儀的馬車上動了手腳,他知道後認為太過蒙羞,又愛護徒弟不肯說出真相故而自殺。
他自殺倒是一了百了,妙儀卻是個弱女兒,馬車在疾馳中突然解體的事故使得她腰後重傷,無法再行走,她沒有再出面見人,那一局棋也無疾而終再沒有對手,便回到了建康老家。
有人說她在建康,再與崔翕切磋,下出驚天名局。
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