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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卻又有些自責。
“都怪爹爹沒本事,還讓你和你母親住在這種殘破的漁船裡。”
“爹?”
路遠的語氣帶有一絲的困惑,但那漢子卻是霎時間老淚縱橫,喉管伸縮了數下,才終於答應了一聲。
“娘。”
初始的困惑並沒有持續多久,路遠很快就弄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親情”,這或許是天心湖帶給自己的一次經歷,一次讓自己感受從未感受之情的經歷。
這一瞬間,路遠的角色已經轉換了,在天心湖的配合下,幾乎是無縫連線,只要他願意,他就是這艘漁船上的昏睡了三年,終於醒過來的路家兒子——路何遠。
對於路遠來說,這也許又可以看做一次穿越,但對路何遠來說,這卻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
…………
夜,風很柔,星光璀璨,明月照大江。
江心沒有漁火,也沒有人愁眠。
路濤這一天沒有再撒網,興奮得手舞足蹈,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了,卻跟個小孩子似的活泛,眼中激動與欣慰相伴。
“爹,有酒嗎?”
路何遠淡笑著,就像是一個平凡的十八歲少年,身體羸弱,面色略帶著病態的蒼白,但他的心是跳動的,他的笑容是甜的,這已經足夠了。
“你這孩子,昏睡了三年居然學會討酒喝了,在夢裡跟仙人學的?”
路濤笑罵一聲,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轉身走向了港口,準備去鎮子上買上一些糙酒。
“這怎麼行?遠兒三年未進米鹽,這一醒過來就要喝酒?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何氏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這個樸實的婦女,用著自己所知的不甚多的藥理學知識向二人講了空腹喝酒的壞處。
“娘,我三年未進米鹽,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嗎?一口酒又有何妨?”
路何遠笑。
他不是要喝酒,他只是想敬自己的父母一杯,這一杯,是對自己三年來臥床不起,讓爹孃擔驚受怕的懲罰,他要以酒謝罪。
“不行不行,你好不容易才恢復的身體,萬一這一口酒喝下去又壞了可怎麼是好?”
何氏的眼中淚光點點,滿是愛護,她是真的生怕自己的這個兒子再出點什麼事。
“七尺男兒立於世,頭頂天,腳踏地,幾口酒都喝不了還算什麼男人?”
正當路何遠準備在母親的目光下放棄時,路濤卻是突然插了句嘴。
“以前我們將遠兒管得太死,生怕他磕著碰著,從小就給他立起了牢籠,孰知這反而是害了他。男孩子不野,哪裡還有半個男孩子的樣子?”
路濤嘆了一聲。
“遠兒三歲時掏了個鳥窩,被你責罵,從此以後再不敢上樹半步,五歲時想學結網,卻被我一口回絕,生怕銳利的鱗刃割傷他的手指,結果身為漁家子弟,至今還未會捕魚,我們的呵護,最終成了他的束縛,成天整日呆在漁船之中,卻導致了他身嬌體弱,最終一臥不起。”
路遠聽到這裡,頓時有些唏噓,但卻也更能感受到這家人對兒子的愛護,只是這愛護,未免有些偏激與片面了。
“愛至深處,亦是傷嗎?”
“現在遠兒能主動提出喝酒,我看,這就是一種成長,如果今天我們再封殺了他的念頭,恐怕他一輩子都會怨恨我們的。”
路濤披上了蓑衣,將船靠岸,一步躍出了漁船。
“爹,我跟您一起去吧。”
路何遠也越過了船頭,一步踏到了岸上。
“遠兒,你……”
何氏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一想到剛才路濤的話,又收了聲,可眼中還是帶著迷離不定的神色,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