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請辭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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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升官後委事,是姜離最早決定好的事之一。
她既要讓人挑重擔,就必須讓人在一把手的位置上。
姜離自己也是打工人,知道不在其位想要辦事兒有多難。
凡事名不正則言不順,官場更是如此。
譬如大明的職官志明碼標價:兵部尚書不但掌天下軍制、鎮戍、征討事,還掌武選,即管著天下武衛官軍選授、升調貶謫、襲官功賞等事。
再有禁衛、兵器、薪隸兵士薪水和兵部相關署衙的皂吏,也都由兵部尚書決斷。
相當於跟國防軍事有關的人事調動、撥款呼叫、軍制決策一把抓,權職極大。
而兵部侍郎兵部二把手的權職卻只有一句話,不,四個字——侍郎佐之。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也就是說兵部尚書定了的事兒,于謙只能提意見,卻是做不了主的。
歷來,二把手難幹。
比起如今的兵部尚書鄺埜,于謙來做兵部尚書如今四境著火,與瓦剌即將開戰的大明,實在是更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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鄺埜鄺尚書是個好人,也是個好官,為官數十載,從來是勤慎小心,且有冰櫱甘於寒苦而有操守名聲。
但問題就出在這個‘謹’字上。
其實早在兩年前,正統十二年正月,朝廷下派巡大同直面瓦剌的邊境重城的御史就上報過:也先在邊境屢生釁端,說不得有意大舉進犯,應當增兵守備,以免釀成大禍。
然而,鄺埜因為畏懼王振的威勢,沒有敢在兵部主議此事。
鄺埜這種‘慎重自保’對大明來說當然是錯的,但在姜離看來,絕不能怪人家鄺尚書。
她欽佩于謙為了大明‘烈火焚燒若等閒,粉骨碎身全不怕’的精神,但她從不覺得每個人都該是于謙。
朝堂情勢如此,為了保護自己,避開王振鋒芒有什麼錯呢?
錯的不是畏懼王振不敢主議兵改的鄺埜,而是無條件信任王振,讓旁人不敢開口的皇帝。
何況鄺埜在史冊上也是慘,朱祁鎮御駕出征,不但自己走,還帶走了大半朝廷重臣。
鄺埜作為兵部尚書,哪裡能落下他?
要知道,鄺尚書今歲已然六十五歲高齡,在現代哪怕延遲退休,他都到法定退休年齡了。
結果在明朝還被迫隨軍出征——真的是被迫,他反覆諫過皇帝不要草率親征,結果皇帝不但執意速速御駕親征,還特意把他捎上一起鄺埜:……。
而被迫隨軍途中,他這位兵部尚書對戰事的所有意見,都被朱祁鎮當成了無用的耳邊風不說,堂堂國防一把手,甚至被王振當面指著鼻子罵道:‘腐儒也敢妄談軍事,再說宰了你’。
而到了那時候,鄺埜也實顧不得懼怕王振了,梗著脖子堅持:“為了江山社稷,我哪怕死也要說!”
然而,以死相逼也沒用,朱祁鎮還是不理會,鄺埜依舊被王振趕了出去。
於是,鄺老尚書只能在軍帳中跟戶部尚書財政部長王佐兩人對著哭,最後……一起哭的兩位尚書,也一起死在了土木堡之變中,屍骨無存。
子孫唯以生前落髮與衣冠冢安葬。
當真是貨真價實,倒了死黴了。
而在這條一切都沒有發生的i線上,鄺埜正是因在兵部苦苦撐了太久,瓦剌又有大舉進犯之勢,這才屢屢上書請調于謙回京。
實在是掌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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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姜離預備讓于謙掌兵部之餘,也給鄺尚書他老人家找了個去處——都察院。
都察院,掌彈劾百司,辯明冤枉,朝廷風紀等事大約相當於現代□□工作。
其一把手左督察御史,跟兵部尚書一樣,也是正二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