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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歸庭看了一眼符母，有些不忍心地說：&ldo;伯母，我們從阿墩子回來的路上，遇到了狼群和雪崩，有兩頭騾子死了。&rdo;
符母的身形一頓，但是很快便恢復了常態：&ldo;那有沒有人有事?&rdo;
石歸庭搖搖頭：&ldo;還好，就是受了些輕傷。&rdo;
&ldo;那就好。&rdo;話雖這麼說，符母還是偷偷地扭頭抹了一把眼淚，老人家顯然對這損失很難過，那是老伴和兒子積攢了多年的積蓄買來的，跑一趟，居然就丟了兩頭。
石歸庭黯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來安慰老人。他看向抱著祖母脖子的符睿，強笑著逗他：&ldo;睿睿，還記得石伯伯不?伯伯抱你好不好?&rdo;
小孩子的記憶總是短暫的，就算是沒有完全陌生，但是也不足以讓他一見面就馬上認可你。所以當符睿不出聲，趴在祖母肩上斜眼偷看石歸庭的時候，石歸庭很瞭然地笑了笑。
&ldo;睿睿不用伯伯抱，伯伯的手還傷著呢。&rdo;符母替石歸庭圓場，又看了一眼石歸庭的胳膊，包得比上次還粗，&ldo;石大夫你的胳膊又受傷了?&rdo;
&ldo;哦，沒事，就是在狼群來咬騾子那天再碰了一下，傷口裂開了些。&rdo;石歸庭笑著安慰她。
&ldo;那你太遭罪了，要好好養著才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得好好注意點，到了我家，我多熬點骨頭湯給你喝，好好補一下。&rdo;符母關切地說。
石歸庭鼻子有些酸，彷彿又聽見了母親的叮嚀和關懷：&ldo;嗯，那就謝謝伯母了。&rdo;
符母笑起來，眼角露出好看的魚尾紋：&ldo;那麼客氣做什麼，鳴兒和馬幫肯定也受你不少照顧。&rdo;說罷又嘆口氣，&ldo;怎麼會想到去安多啊。這個時節那邊可冷死了，那兒又沒有馬店，你們不是每晚都睡地上?這太遭罪了。&rdo;符母是個很有見識的女子，不過因為性別限定了她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紡紗織布。
&ldo;是啊，那邊比這邊冷。不過晚上大家都住在安多窪的帳房裡，還不算太難過。&rdo;石歸庭避重就輕，不讓符母難過。
符母嘆口氣，他們避重就輕，自己難道就不知道，睡帳房又如何，地面上還不都是積雪和泥水?遂感嘆說：&ldo;以後可別再去那裡了，就算是銀子再多也不去。&rdo;
&ldo;對，以後那裡下金子咱們也不去了。&rdo;接話的是符鳴，原來說話間他們已經到家門口了，符鳴也回來了，他推開院門，&ldo;進去吧，娘，睿睿我來抱吧，這小子也夠沉了。&rdo;
說著從符母手裡抱過符睿，符睿正要掙扎，下一瞬便被符鳴放到三妞背上去了，小傢伙立刻便不再鬧騰，用手像模像樣地抓起韁繩，像個小將軍一樣威風。石歸庭看著符睿，覺得非常好玩，這孩子天生就跟馬有緣。
進了院子，石歸庭一手扶著符睿，一邊趕著三妞在院子裡溜達。符鳴將另外兩頭騾馬牽到馬廄裡，看著空蕩蕩的馬廄，他心裡空落落的，積攢了那麼多年的資本，一下子就去了一半，覺得有些對不起父親。回頭看到石歸庭和符睿在院子裡繞圈，兒子高興得咯咯直笑，石歸庭也笑得十分開心，便突然間釋懷了，騾馬去了，還會再生的，愛人和家人都在，那就是最大的資本了。符鳴為自己鼓把勁，換了張笑臉出來。
&ldo;睿睿，爹爹抱你。讓三妞去休息，三妞很辛苦，要休息，我們明天再騎。&rdo;符鳴走過來，將手張開伸向兒子，符睿看了一下三妞，又看了下爹爹，然後將手伸給了爹爹。符鳴抱著兒子下了馬，對石歸庭說，&ldo;石頭，將馬放這兒吧，我們先進屋。&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