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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爾環顧了一圈,詢問我:
「需要開燈麼?」
而我撫摸光滑、冰涼的琴鍵,像是撫摸一段凝固的回憶,它還沒有完全死去,只要我演奏音符,它就開始流動。
「不需要燈。」
不需要老師一板一眼的糾正,也不需要溫暖明亮的太陽——那時候我在夜裡唱歌,我擁有清澈的嗓音,我的小狗擁有健康的身體,我們一起在無人知曉的夜裡做夢,去往任何地方,而當一曲結束後,我抬頭便能看到它的身影。
甚爾就在那裡。
少年抱住雙臂站在窗邊,夜風將窗簾吹起,掩去了他大半身體,只餘下細碎額發下低垂的眉眼。隨即紗簾隨著風落下,如溫柔的浪潮輕拂礁石,他俊朗的身型便在那片柔白中時隱時現。他好像融化在那片美麗的月光中,又像是月亮讓我的夢有了實體。
靜默中,甚爾在背光中望我。
他沒有對我的琴聲做出評價,只是沉聲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最近有軀俱留隊的晉級賽,隊員可以挑戰到場的術士,而得到認可的人可以獲得更好的待遇——賞錢、咒具、外出任務的機會都會隨之提升。」
「如果我贏了,你想出去走走麼?」
少年突然這麼問道。
……
我想要離開這裡麼?
儘管我覺得甚爾的話不過是為了讓我甘心幫助他的客套,那一刻我還是感到了些動搖。就在我下意識張口的時候,方才先知後覺地意識到——灰姑娘的十二點已經到來,鋼琴停下演奏,而我其實早就沒有聲音。
因為我是個虛弱多病的孩子,我是企圖逃走的背叛者……我殺死了我的小狗,所以那之後不會有人真心帶我離開。
或者說我是如此無可救藥,帶我逃也沒有意義了。
所以我應當再清醒些,明白就算如此親密地相處,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從他那裡獲得一點溫暖的手段:希望延續當時的美夢,徒勞地幻想著如果好好對待狗,學會施與,最後放它逃走,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這是我能再次做「人」的唯一機會,一定要剋制,絕對不可以再把事情弄糟了。
於是我從影子裡取出紙板,笑著回答甚爾說:
「我不想出去。要是被發現的話,絕對會給你添麻煩的……」
「但我想看看甚爾獲得應有地位的樣子。我會全力支援你的,祝你武運隆昌!」
甚爾是個敏銳的人,意識到我並不想就問題多做回答,便發出聲不以為意的輕笑:「我會有的。只是想起來跟你說一聲罷了。」將之前的詢問一筆帶過。
「雖然老是抱怨手太小了,但這不是彈得很好麼?」
我也個沒事人那樣,認真地開口「那你下次還願意來聽麼?」
「好。」
少年站在我半步遠的位置,在夜裡安靜地傾聽我的「歌聲」。
我覺得這樣就足夠了。我既渴望同他擁抱,但某些時刻又不得不保持些距離。
……
離開甚爾後,我開始認真思考兌現諾言的方法:
炳是禪院家術式部隊的別稱,由咒術界評定為一級及以上的術士組成,在其下隊伍管理上擁有絕對的指揮權。
甚爾口中的晉級賽正是炳對於未來直屬隊員的考核。這種比賽為無咒術的男子提供有效的上升途徑,既是培養下屬衷心的激勵,也是上級術士證明兩者雲泥之比、鞏固自身地位的手段,所以性格傲慢者往往做得會很過分。
正式隊員有幾位同直毘人外出在外,如今,留在家中,有資格代為考核的有三位,一位是將甚爾送進底下結界的扇,一位是一級術士長壽朗,另一位則是甚爾的雙胞胎哥哥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