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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也緊握雙手。“你取錢給了我幾個月的希望,至少在心裡有所懷疑,但銀行沒法跟蹤,我拿回了錢。”但卻沒能找回你,他本可以補上這一句,但沒有。他神情疲憊而愉快,放著光芒。
海倫垂下雙眼。“不管怎麼樣,我在勒班以外找到一個地方待了幾天,等傷口癒合。我躲起來,直到可以重新露面。”
她的手指不經意地摸到脖子上,我看到了那個我已注意過很多次的小白疤。“我骨子裡知道德拉庫拉沒有忘記我,他會再找我。我在口袋裡裝滿大蒜,在心裡盛滿力量。我隨身帶著槍、短劍和十字架。每過一個村子,我都到教堂請求保佑,哪怕有時才進門,老傷口就隱隱作痛,我也要這樣做。我小心地遮住脖子,最後我剪短頭髮,染上色,換了衣服,戴上墨鏡,很長時間不進城市,慢慢地,我開始去查檔案,我總是想去檔案館作研究。
“我查得很仔細。我發現他無所不在——十七世紀二十年代的羅馬,美第奇家族統治下的佛羅倫薩,馬德里,大革命時代的巴黎。這些地方有時爆發一場瘟疫,有時在大墓地出現吸血鬼——比如拉雪茲神父公墓。他似乎喜歡抄寫員、檔案員、圖書管理員和歷史學家——任何透過書籍與歷史有關的人。我努力從他的行蹤來推斷他的新墳在哪裡,但我找不到規律。我想過,一旦我找到他,一旦殺了他,我會回來告訴你,這世界已經變得有多安全。我會贏得你。我一直害怕我還沒找到他,他就找到了我。無論我走到哪裡,我都在想念你們——哦,我真的非常孤獨。”
她又拿起我的手,像算命先生一樣撫摸著。我情不自禁地生起氣來——那些沒有她的日子。“終於,我想到,就算我不配,我也想偷偷看你們一眼。你們兩個。我在報上讀到你的基金會,保羅。我知道你在阿姆斯特丹。找到你的辦公室,或坐在離你辦公室不遠的咖啡廳裡,或跟著你作一兩次旅行,做到這些並不難,但我非常小心——非常、非常小心。我絕不讓自己和你面對面,怕你看到我。我來了,又走了。如果我的研究進行得順利,我便允許自己去一趟阿姆斯特丹,從那裡開始跟隨你。後來,有一天——在義大利的蒙特裴度託——我在露天廣場看到他。他也在跟蹤你,監視你。那時我意識到他已經強大到大白天有時也能出門了。我知道你有危險,但如果我走上去警告你,危險會逼得更近。畢竟,他也許在找我,而不是你,或想讓我把他帶到你那裡。這令我萬分苦惱。我知道你一定又在開始作研究——你肯定又注意起他來了,保羅——才引起了他的注意。我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
“是我——我的錯,”我喃喃道,握緊她那素淨而有皺紋的手。“我發現了那本書。”
她看了看我,腦袋偏向一邊。“你是個歷史學家,”過了一會兒,她說。這不是個問題。然後她嘆了口氣。“好些年來,我一直在寫明信片給你,我的女兒——當然,沒有寄出去。有一天,我想我可以遠距離和你們兩個交流,讓你們知道我還活著,但不讓別人看到我。我把明信片寄到阿姆斯特丹你們的家,用包裹寄給保羅。”
這一次,我既驚奇又生氣地轉向爸爸。“是的,”他悲哀地對我說。“我覺得不能讓你看到這些明信片,不能讓你傷心,因為我沒能找到你的媽媽。你可以想象那段時間我有多痛苦。”我想象得到。我記得在雅典,他突然變得很憔悴,那個晚上他在自己房裡的書桌旁那副生不如死的樣子。不過,他現在朝我們笑,我知道他現在可以天天笑了。
“啊,”她也笑了。我看到她嘴角有很深的紋路,眼角也有了皺紋。
“於是我開始找你——也找他。”他變得嚴肅起來。
她盯著他。“後來我明白,我必須停止研究他。他跟著你,我跟著他,就這麼簡單。有時我看到你,看到你又在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