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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冒金星地盯著滿頁滿頁的文字,路小北覺得,幸虧老祖宗養成了按時睡覺的好習慣,她也連著受益~~~~
蘇以荷剛倒了水進來,方才還叫喚著的人已經在被子裡縮成一小團,呼吸綿長地暫時性冬眠了。
的確,隆冬正寒,呵氣成霜,冰凍三尺。
蘇以荷擦了手,指頭暫時失去知覺一樣僵硬地脫下厚厚的羽絨襖子,鑽到被窩裡,過了兩三分鐘,蘇以荷再扭頭,手機訊號燈已經隱隱地閃亮著,在黑夜裡微藍色的光芒跳躍,好像濃重的一抹暖投在幽寒的夜裡。
蘇以荷側過身子,夠著手機伸到跟前,看著來信的扇著小翅膀的圖示,縮到被窩裡,才摁了鍵。
——“睡了?”
蘇以荷手指有些不熟練地一個一個笨拙地摁著,打出一個簡單的字,生怕那沒耐心的人等得急了。
——“沒。”想了想,蘇以荷立馬又按了幾個字問:“有事麼?”
——“沒事。我要睡了。”
——“。。。。。。”蘇以荷縮得更深,把頭埋進厚重的棉絮下,按一下G,和分別兩次才刻在拼音欄上的U與N。
一個字的資訊發了出去,傳送成功小圖示剛剛顯示,蘇以荷果斷且快速地長按住紅色的關機按鈕,一點都不放鬆,指頭大力地摁下不松,手機像是被死死地勒住脖子,終於窒息而死,最後一片迴光返照的螢幕一閃,黑了屏。
這一來一回,溼熱地吐息在被子之中迴旋,熱氣撲在臉上,脖頸處噎著一片燥熱,蘇以荷撩開了被子,頓時覺得清爽裹挾著寒氣,瞬間的快意幾乎讓她忘了這是深夜寒冬,零下一度的低溫中,心臟蘊含熱度,激烈地抖動。
而簡訊飄飛的那端,手機哐當落地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擲地有聲,尤為生硬清脆。
冬天的時間總是漫長並且極其緩慢地移動,一步一步,還是逃脫不了慘白的音容。
三個星期的時間漸漸地過去,這三個星期,是南方的鳥兒盼著走的,是迫於出土的草根催生的,是穿著準備好了年貨整天數著日子盼著兒女們歸來的父母們用殷切的眼神逼迫走的。
將進一個月緊張綿密的考試複習,磨去了學生們所有的耐心,終於等到白花花的考試卷紛發下來,一個個低著頭,將會的不會的一股腦兒地往卷子上塗抹,就等著考完了輔導員一聲令下,不顧九尺嚴寒,也要跨越千里,回到溫暖的窩。那裡是這群遠飛的鳥兒的南方啊。
路小北終於戰戰兢兢地做完了所有的題目,一邊心肝兒亂顫地交上了試卷,跑下來就快速地收拾了橡皮,原子筆,草稿紙嘩嘩地一折裝進了書包,哧兒地趕去投胎一樣,就跑回寢室了。
揹著書包走在考完形色匆匆的學生裡,看著像是水流一樣湧向各個方向的黑的灰的黃的紅的身影,像是被回家的喜悅渲染成的五顏六色,染色劑一般將十二月的冬天塗抹得五彩斑斕。
被人群推擠著走,蘇以荷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自己卻像是從河水湍急的邊緣走過,看著溪水奔騰的那邊,沒有路,沒有歸處。
推開寢室的門,路小北正坐在椅子上,側著身子晃著腿,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蘇以荷,你啥時候回去啊。
路小南趴在床上,晃著腿毫不在意的模樣,看著窗外的學生大包小包地歸家。
路小北總像是一個被遺棄是孤兒一樣,每每節慶回家的時候,都是一副懶洋洋無所謂的樣子,聳拉著腦袋,一直看著人流像是濃重的墨汁濺到澄澈的水裡,湧向四面八方。
章笑一度懷疑過,路小北,你是打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麼,丫的怎麼這麼不孝順!!
不像她,有個媽就跟沒有一個樣。
路小北卻往往是不經意地呻吟,——我是路痴,回不去。
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