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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酒席散場後,俊蘭和高原就在家裡數錢,滿共是27420元。俊蘭找來一張紅紙,將這一大摞錢用紅紙包起來,然後又用彩線纏上。
&ldo;小原,你把錢帶好,去給大伯送去。&rdo;俊蘭不容置疑地把錢塞進兒子手裡。
&ldo;哎!我這就去。&rdo;高原抓起大紅錢磚,一路小跑到了大江家裡。
王獻忠正在屋裡打電話,好像是跟鎮上的放映員,商量放什麼電影比較應景。
等大伯掛了電話後,高原才抿嘴上前,遞上手裡的錢磚說:&ldo;大伯,這是鄉親們給的份子錢。&rdo;
&ldo;哦,一共收了多少?&rdo;獻忠瞅了一眼,又拿杯子倒起了水。
&ldo;一共是27420塊錢。當時鄉親們給的急,我也沒來得及記帳。&rdo;高原心裡滿是感激道。
&ldo;這又不是婚喪嫁娶,記個屁帳!這都是長輩們的心意,幾百也好,幾十也罷,錢不論多少,那都是對你的一份心意,份量是一樣重的。&rdo;獻忠說完,就端起杯子猛灌了兩口水。
高原鄭重地點頭說:&ldo;嗯,這情分我都領了,但這禮錢……大伯,我不能讓您操了心,還花那麼多錢。我媽說這禮錢得還給您,畢竟……&rdo;
王獻忠當即冷著臉道:&ldo;小原,這禮錢是衝著誰給的?&rdo;
高原忙說:&ldo;衝著我念大學。&rdo;
&ldo;那就收好,以後好好念書,又不是大伯讀大學,你給我幹什麼?還有你老太說的話,多大功夫你就給忘了?行路難,遠赴他鄉更難!人家真是衝著這頓酒席來的嗎?&rdo;
&ldo;可…可操辦這場酒席,您花了那麼多錢!&rdo;高原強撐著底氣,卻只能細聲反駁。
&ldo;我是你大伯,我不該操辦嗎?小原,這個時候你跟大伯分裡外,那就是瞧不起人了。&rdo;王獻忠步步反駁道。
高原忙急得說:&ldo;我沒有!您永遠是我大伯,主要是花這麼多錢……&rdo;
獻忠當即擺手道:&ldo;你大媽天天在你家吃灶,這都多少年了?你知道&l;分家&r;是什麼意思嗎?就是另起爐灶,分開了吃飯過日子。咱們分家了嗎?如果沒分家,這家裡的大事,是不是應該由我這個大伯來給全權操辦?&rdo;
高原顫著嘴唇,他與大伯家並無血緣關係,卻漸漸地越走越近,最後在一個鍋裡吃飯;而他的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雖然有血緣關係,卻從沒坐在一起動過筷子。
這人世間的情分啊,未必需要血緣;也許那最淳樸的善良,就是這人間最親近的&ldo;血緣&rdo;。
&ldo;大伯,我懂了!&rdo;高原用力點了點頭。
&ldo;回去讓你媽把錢收好,放映員一會兒就來,晚上一起看電影。&rdo;獻忠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上前用力拍了拍高原的肩膀說:&ldo;行了,回去吧,一會兒我讓大江,帶放映員去你家門口。&rdo;
那天高原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生活的這個村子好美,彎曲的小路環繞著房屋,一棵棵有年頭的老槐樹,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古老的大碾盤靜靜地佇立在路旁,幾位老奶奶靠在大碾上,有說有笑地聊著村裡事。
傍晚大江帶著放映員過來,在高原家門口拉幕布,又忙著跑到高原家裡接電。村裡的會計也在大喇叭裡吆喝,說為了慶祝高原升學,今晚在高原家門口放電影。
夜幕降臨時,老幼婦孺們提著板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