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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空白,這空白令李淑不由取出玉笛,吹奏起來。
一曲罷,寂靜起來,直至久到落塵,也沒有人,打破這沉默。
張林一生持才傲物,狂飲暴雨於落魄寒風中,只因不敢放棄自己的理想。
李淑半生瀟灑傲然,卻蹉跎於冰冷月影下已成定局的事實,早涼了大片的血,是不甘的淚。
李淑取出一罈酒“我,李淑,不認天地,不敬鬼神,奈何與蒙人貴族訂婚,已是心灰意冷。雖退婚,猶落得一身罵名!”
張林沉寂許久許久,取過酒,未給李淑過喉,自己先灌進胸膛半壇。隨即悵然大喊“我,張林,一輩子,未做低頭服軟之舉,雖銅頭鐵骨,卻早已心倦神乏!”
一個是依舊堅持孤傲的鷹,想要一個歇腳的木。
一個是早已鎩羽的凰,悲鳴卻無人懂其聲不甘。
原來,李淑只是比張林大越多,卻以將失敗盡數的落魄顯現給他看。
而張林,卻是李淑對往日情懷的回想,讓她再次相信血熱起來,能用來煮一整場大雪。
李淑從三生戒中取出一法寶小舟,將小舟丟入荷花塘中,先張林三十步而上。
張林跟隨著她,一起走入月光中。
在圭賢震驚的記憶裡,張林整整與那李淑喝了六天五夜。若不是科考在即,張林甚至不會走。
臨行前,張林特地為李淑譜了一曲,譜完,便被行路隊伍匆匆裹攜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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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走,雖無參商不見,也無陰陽兩隔,卻也最終化作了一塊石頭。
後來的後來,圭賢在那栽滿青木的牆下,撫摸著一把早已壞了的竹傘,努力的將混濁的記憶掃清,在纏枝爛根中,找到曾經的故事…
那年圭賢冒雨替張林觀榜,卻不想回時只剩一把竹傘。
李淑仔細的研墨,在紙上淡淡的調整著樂譜的一點一滴。此譜需有一百處落墨更正,現在便已經填上了九十九處了。
正待最後一筆勾勒下去時,門扉破開,一道身形匆匆闖入。
李淑淡淡一看,原來是張林,便盞一杯墨水,遞給張林,張林上前,未是細看,竟直接飲了下去,結果自然是喝了一嘴墨,頓時有些惱怒“李淑!你寄來一封無字信。是什麼意思?!”
李淑搖了搖頭“沒什麼意思。不過至少現在,我覺得一切都有意思了。”
張林感覺自己有些糊塗。隨即自嘲的奪下那最後一筆未著的曲譜。問道“這是什麼?”
李淑“曲譜。”很是優雅,優雅的張林心中盡是憤怒。
張林一氣之下,奪了曲譜,奪門而走。
李淑看著張林,只覺得心中萬念俱灰,隨後長長嘆息“終究,還是差一筆。”
張林卷著曲譜,來到街上,卻見一個個乞丐,在湧向一處地方。
每個人都面有喜色,看樣子滿足至極。
張林隨意的讓開,不願多有交集。
而此時,一名乞丐,從張林身邊跑過,泥巴甩了張林一側身,張林凝目望之,卻聽乞丐與旁邊乞丐說道“聽人說,那蒙人貴族不滿這李氏女退婚。逼李家將李淑嫁給一個奴僕。要設宴招待三日呢!”
“嫁給奴僕?”
“可不是嘞…”
張林心中滴血。只覺得一口甜血難忍,竟直接逆上來,噴了出來。口裡黑墨與甜血並流,狼狽至極。
張林頓入渾渾噩噩之態。
待再想入李家時,卻已是重兵把守,難進半步。
可張林最後還是趁夜偷潛進了李家內。
荷花塘間,小舟不再,只琴橫放,四處皆有琴譜散落,竟共九十九個琴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