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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碰撞警報聲立即在戰艦上空迴盪起來。
“該死的聖母,這是什麼東西?”
站在駕駛室裡的副艦長喃喃地說道,猛地抓下了自己的帽子。
兩艘服役年限相差了幾乎整整六個世紀的艦隻飛快地縮短著彼此之間的距離,即便是從來沒有學習過觀測的人也能透過比較估計出這個古老的客人有多麼巨大了,它幾乎和“女王號”一樣寬,但船首卻要高出“女王號”的艦橋一半有餘,天鵝一般彎曲的船首頂端是一尊有著詭異美感的無頭勝利女神船首像,她上身略向前傾,那健壯豐腴、姿態優美的身軀,高高飛揚的雄健而碩大的羽翼,都充分體現出了勝利者的雄姿和歡乎凱旋的激情。船首像的腳下踩踏著惡魔的屍體,猙獰扭曲的軀體與面孔全部被塗飾成血紅色,這是一種宗教的象徵也是一種常見的恐嚇,而最下方則是用青銅包裹的撞角,在翻滾的大海中時隱時現。
副艦長透過駕駛室的玻璃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女神像的每一個細節,海風似乎正從她的正面吹過來,薄薄的衣衫隱隱顯露出女神那豐滿而富有彈性的身軀——可惜的是,最後與副艦長面面相覷的是一個惡魔,它大張著嘴巴,口中獠牙宛然可辨——老軍官儘量鎮定的戴好帽子,閉上眼睛劃了一個十字,據說人類在臨死前會一一回憶起自己所有的罪孽……他用力想了半天,卻只能想起自己曾經偷喝過父親的雪利酒。
他和其他人一樣屏息靜氣,靜靜地等待著最後一刻的來臨。
一秒鐘過去了,兩秒鐘過去了,三秒鐘過去了……什麼也沒發生,護衛艦依舊猛烈地仰俯、搖晃著,但沒有出現那種可怕的傾軋聲——副艦長疑惑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了什麼?
那艘船穿過了“女王號”!
首尾高高翹起的中世紀戰船就像是一塊加到了沸湯裡的黃油,輕盈而安靜地從護衛艦的艦首一直滑行到艦尾,好像護衛艦根本就是個海市蜃樓;所有的“女王號”官兵們被迫觀賞了一場十五世紀到十六世紀的海軍生活情景劇——他們都留著大鬍子,面板黝黑,身體強壯敦實,帶著黑色的軟帽,穿著類似於馬戲團小丑的衣服,紅綠相拼,寬大的牛皮腰帶上用絲帶繫著水手刀與火藥槍,下面是半截收緊的褲子,有人穿著縫製的很粗陋的靴子,有人光著腳走來走去,水手們有些在甲板上忙忙碌碌,;將巨大的帆布一一拉上桅杆;綁緊扎牢。或者將船舷邊捆綁的木桶重新固定。有些在廚房裡釀酒,揉麵團,還有些正在保養大炮,刀槍;軍官們在房間裡研究海圖或者上甲板巡查,也有兩個正在下雙色戰棋……一個披著水獺皮大氅,但一樣穿著小丑衣服的傢伙在亞利克斯與安託他們面前走過,消失在艦橋的牆壁裡——所以他們沒看到這個“人”又一次迷惑地回過頭來。
“亞歷山大……殿下?”
他說的是古拉丁語。中世紀的拉丁語是宗教、政治和學術上的通用語。
***
“我們註定要去那藍色的水面,那狂風激盪的海洋,
是時候了,讓我們去迎風遠航;
絞盤旁的水手們,吼起高亢的號子,
鼓勁拉呀,賣力拉呀,把這老帆船拽出港。……”
古戰船上的人們使用的是東加的通用語,但這個旋律簡單而狂放的號子似乎帶著魔力,它輕而易舉地穿透了風浪,直接傳進每個人的靈魂而不是耳朵裡,讓那些已經情不自禁呼喊著聖母與聖靈祈求保佑的海軍士兵們不再那麼驚慌失措,幾百年來,這首古老的歌謠從撒丁的海岸傳至整個大洋,每一個常年在海上奔波的人——他也許沒有上過軍校,讀過歷史,也聽不懂其他國家的語言,但只要一哼起這個曲調,所有的人都會齊聲合唱。
“……船頭劈開的波浪向船尾滾滾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