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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笳暫且沒作聲。
片刻,方譯臣和葉冼他們上場。
他們同樣是錄了兩期,第一期唱主題曲,第二期唱片尾曲。
南笳只聽過第一首。第二期彩排的時候沒碰見他們,正式錄製兩組挨著,她下了舞臺就去了洗手間,也沒聽到現場。
第二期的歌,她也是第一次聽。
非常憂鬱的曲調,主歌方譯臣獨唱,到副歌部分,才有葉冼的和聲進來,給整首歌曲又平添幾分蒼涼。
歌曲唱失意之人,像凌晨醉倒在路邊的詩人,憤怒的囈語與長嘆。
結尾處一段陡起的高昂節奏,以為是破局,但沒有。
停頓一霎,仍然朝著低落處行進,最後消失於無聲。
南笳此時才開口,「你不問麼?」
周濂月轉頭看她,「問什麼?」
「我跟葉冼一起錄綜藝。」
周濂月一時沉默。
他伸手,要去端茶几上的酒,南笳比他動作更快地伸手,打了他手背一下,說,「你不能喝。」
他只好作罷。
最後,周濂月頭微微往後一仰,長而緩地撥出一口氣,「跟你說個事兒,希望你別生氣。」
南笳看向他。
周濂月淡淡地說:「我看了你放在解老師那兒的東西……看了部分。」
南笳一頓。
周濂月說:「抱歉。」
「沒事……也沒什麼不可以給人看的。」
周濂月轉頭,目光自她臉上輕輕掃過,一瞬便又收回,「看了那些,我覺得沒必要問了。我能理解……抱歉。」
南笳輕易聽懂,第二個「抱歉」是為曾經在這裡,衣帽間裡發生的那件事情道歉。
他利用葉冼羞辱她。
南笳搖了一下頭,聲音很輕地開口:「……剛剛這首歌,你覺得好聽嗎?」
「不錯。」
南笳兩手撐在沙發邊緣,垂下目光,「他唱的就是他,或者說,他們……我們這群人,曾經的一個狀態。那時候跟他一起住地下室的朋友,堅持到現在的,已經沒有幾個了,有的轉行,有的回老家,有的失去聯絡……那個時候,葉冼父親生病,患癌,你知道我媽媽也是……」
周濂月點點頭。
南笳頓一下,繼續說:「他因為這,也一度準備放棄了,打算回老家當個音樂老師。他是我們這麼多人的精神領袖,而且某種層面上,他算是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想幫幫他,成與不成的,至少,我可以心安了。」
周濂月說:「我理解。」
沉默一霎,南笳很誠懇地說:「我不能說,對他完全沒有男女之情的仰慕。有時候,一個人精神上太靠近另一個人,會很難分得清。」
周濂月平聲說:「即便你愛上他,那也很正常。」
南笳聽見這句話,立即轉頭去看周濂月,他神情還是如此平靜,可南笳只有一種心臟驟然懸空的感覺。
她目光落下去,落在他自然放在身側的手上。
她伸手,一下握住他的手腕。
周濂月一頓,垂眸看她。
「其實可以不用……」南笳低聲說,「不用這樣大度。你甚至都不問,我跟瞿子墨的後續。」
周濂月淡淡地說:「之前是不想問。現在是覺得沒必要了。」
他凝視著南笳,只覺得她眼裡漸漸地蒙上一層薄霧。
沒多想,手腕一繞,反將她手一把抓住,不輕不重地拽了一把。
她挪動位置,挨近他坐下,他立即伸手,將她後背一摟,讓她低頭伏在肩頭。
微熱、潮濕的呼吸。
周濂月側過頭,垂眸看她,平靜地說:「我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