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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尉大人!” 看臺的階梯之下,忽然有一位士兵步伐焦急地跑了過來。 臺上二人都是部尉,李宰掃了一眼,知道不是自己手下休部的人,便抬頭看了看身邊的澹臺溟。 “上來說。” 澹臺溟並未迴避李宰,那士兵登登登三步並作兩步跑上階梯,神色頗有些不自然。他傾身上前在澹臺溟耳旁小聲說了幾句,澹臺溟的表情一變,皺眉道:“確有此事?” 士兵點頭。 澹臺溟露出了一副在他身上極為罕見的深思模樣,這讓李宰都有些坐不住了。 澹臺溟是個聰明人。 一個聰明人,雖然並不是什麼都懂,什麼都想得通,但遇到了想不通的、不懂的事,聰明人是知道藏拙的。 而眼下澹臺溟並未有絲毫掩飾自己的冥思苦想,李宰便知道自己可以問。 “怎麼了?” 澹臺溟將手扶在欄杆上,緩慢地、一字一頓地說:“法司出事了,江寧蘊要找上門來。” 李宰眼神一動:“何事?” “有幾處她手下在給殿下修的怡紅樓都遭人惡意打砸破壞,有些法司背後宗門手下的工役平民也慘遭了毒手。” 話畢,澹臺溟仍舊緊縮著眉,李宰摸了摸下巴:“江寧蘊要找上門來……是哪部做的?” 李宰只管休部,但國兵司八部全都姓澹臺,這事的確該問澹臺溟。 “哪部都不是。” 澹臺溟凝重地搖頭:“國兵司從未有過如此安排。” “江寧蘊一定不會聽。”李宰說。 “她已經到太書閣了。” 澹臺溟嘆了口氣,左右動了動脖子,轉身就要走下看臺去。 “您的弓。” 李宰提醒他。 “你自己帶上,到澹臺府將此事告知總司大人,弓一併呈給他。” 澹臺溟頭也不回地走下了看臺的階梯,望著他的背影,李宰苦著臉目送他離開,方才搖了搖頭,轉身一抬手,青金色的光芒化身在空中勾勒成型,從看臺俯衝而下,奔向了校場當中那兩位受傷計程車兵。 澹臺溟到底還是收了手,有傷無殘,第一個士兵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第二個士兵更是已經昏死了過去。 可他們身邊計程車兵們卻仍舊雕像一般站著,這是休部應當有的素質。 這畢竟仍舊是演練,若是殿下在身後,難道要為了救下自己的同僚,反將殿下大曝於敵前? 那血豈不白流。 李宰暗下鬆了口氣,分身收回,竟本人從看臺上跳了下來,一個箭步衝到兵陣前方,穩當地站好,輕拍兩下巴掌。 “散!” 他話音剛落,幾乎所有人便都一窩蜂地衝到了倒下的兩個士兵身旁,七手八腳地要將戰友抬起,李宰連忙抬手:“不可……” “不可移動他們!” 出乎他意料的,有人搶先李宰一步吼了出來。 李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眾士兵相互看了看,讓出一條道來。 “就在此處救治,去拿板夾、傷藥!” 出聲的那個士兵頗為熟練地指揮著戰友,一邊走上前去輕輕將二人小心地翻轉至仰臥。 “為啥不讓抬?” 雖然他們被訓練得絕不懷疑同袍,但眼下自然也有人問這樣的問題。 那士兵皺起眉頭:“出手的是傷部部尉大人,方才看似是無形兵器擊打,實際……” “實際是千目織羅獸。” 士兵抬頭,插話的正是李宰。 “此二人神魄已經被壓出肉身,傷部部尉大人只為小考二人,並不會傷及他們,神魂仍舊遊離在此處,就在這裡救治,等他們二人狀況好了,神魄自會歸回肉身。” 一面說著,一面負手走上前來,站在那個士兵面前:“我沒教過你。” 那士兵騰地一下站起來立正,目視前方:“稟部尉,這是鍾大人之前教導的!” 鍾禮林? 李宰看了周圍一圈,果然除了此人之外,就全是自己就任部尉後入職的衛兵了。 他嘆了口氣,只覺得實在麻煩。 “你,現在到看臺上去,背上那張重弓,隨我去澹臺府。” 末了,他走到士兵身邊,低聲補上一句: “別當傻子,鍾大人教了你們什麼東西,不必都說出來。” —————— 太書閣道前。 此處還有幾百步路才至太書閣,韓東文一面打著哈欠,一面有些不解。 方才他剛剛起床,不過才讓宮女伺候著抹了把臉就接到了文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