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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恩澤沖他點點頭,目送他躡手躡腳地走遠了,之後轉身,好似有些腳不沾地地走到了孝嚴身邊,蹲了下來,輕輕和孝嚴說話:「孝嚴,我們好久沒見了。」
孝嚴近來感官非常遲鈍,反正身邊妖風血雨,他也分不清聲音全是從哪裡來的。好似終於聽到了動靜,抬起了頭,只見他曾經亮閃閃的雙眼凹陷無神,高窄的鼻樑上有一塊傷,臉頰青一塊紫一塊,溫柔吻過他的嘴唇上橫七豎八,全是乾裂開的口子。
孝嚴笑了笑不說話,唇上的血口子乾裂流血了。
梁恩澤伸手觸了觸他的臉頰,好好的又弄這麼一身傷。再想到孝嚴曾經陽光痞氣的樣子,當時肯定很疼:「我是恩澤,孝嚴,你這幾天喝水了嗎?我來看你了。」
孝嚴稍微躲了躲:「恩澤?這幾天,你來過好多次了。」
前些天乍一看恩澤嶽九孝廉他們,他也很驚喜,可是每當他想好好說幾句話的時候,昔日的梁恩澤和嶽九就變成了陰魂不散的厲鬼,變成抽鞭子的獄卒,變成陛下和白鳳山道士嘲弄折磨他,聲音彷彿還在耳畔響起:「嶽錚,嶽孝嚴,把你知道那些東西吐出來吧,曠世珍寶怎麼可能斷送在你手中?你跑不掉的。」
是的,冒犯了皇家天威,有可能影響了陛下能成仙得道多活幾百年的壽命,他跑不掉的。
梁恩澤覺得和孝嚴見到嶽孝廉的場景有些像,孝嚴眼前應該全是幻覺,梁恩澤笑了:「我和他們不一樣,你忘了,你說我是你百合花一樣的男人。」
孝嚴無神的眼睛轉了一下,旋即搖搖頭:「你們騙我,這全是夢,無論是噩夢美夢,夢醒了就好了。」夢醒了也許就不在獄中了。
梁恩澤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在孝嚴瞳孔深處,竟然看到了那麼多的倒影,魑魅魍魎橫行,惡毒小鬼交錯,青面獠牙者,貌美如花者,全在瞳孔裡的千山萬水之中。
——而千山萬水的盡頭,有一個溫潤如玉的梁恩澤。
他細細的看曾經的這雙含情目,發現除了他扶著孝嚴,輕聲細語的和孝嚴說話之外,孝嚴的前後左右還有其他人,比如——好像正在落淚的嶽九,以及龍虎精神的嶽夫人,全在衝著孝嚴殷勤熱絡地揮手,彷彿在聲聲召喚他:「往這來啊,來啊,往這裡走。」
此種情況下,讓孝嚴如何能相信他是真實的梁恩澤呢?
他捏了捏孝嚴的肩膀,鎖骨已經高高的支起來了:「孝嚴,你記不記得,我說有些事上,要少說話,多出力,欺負了你,把你都弄傷了,你一直想報仇來著,後來和我提了多次?」
孝嚴短暫的沉浸在回憶中:「我覺得現在也好,我心中想什麼,眼前就會出現什麼,我有些思念恩澤了,之後你就來了。」
梁恩澤心下一驚,難道周圍的全和孝嚴的心魔想通,只要孝嚴心中所知所思所想,這幾天就已經借著幻覺表現出來了嗎?這可如何是好?
梁恩澤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神識深陷的場景,他又試探了一句:「孝嚴,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有一對小猴子翡翠戒指,我帶來了,你戴一下試試?」
孝嚴分不清真實和幻覺,不過有人給他戴戒指,短暫的沉醉一下也好,他伸出血跡斑斑的長爪,這手昔日拿過判官筆,也握過殺鬼刀,而今手指頭已經受傷,戴上戒指是不可能了,他將晶瑩剔透的小猴子戒指託在了掌心裡:「你是不是還要說,戴上就跑不掉了?」
鬼由心生,孝嚴想什麼,身邊的小鬼就變成什麼,他可能前一分鐘還處在一片溫情記憶中,後一分鐘,就已經被突然變臉的魑魅魍魎捅了一刀了。
梁恩澤心思急轉,他耳畔聽著地牢裡滴滴答答的滴水聲,仿若能聽到時間的流逝,伸手把食盒拿了過來:「孝嚴,你太皮了,在京郊住了沒多久,河裡近水而居的野魚泥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