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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疑有他,乖乖地走過去,伊崔靠在樓的欄杆上,騰出一隻手來,扶住她的肩膀,道:“背過去。”
什、什麼?顧朝歌呆愣愣地被他支使著轉身,背對伊崔,面朝揚州的東方,流民區盡收眼底。
“既然佔領了它,自然要對它的百姓負責,”伊崔的聲音聽起來分外柔和,“你希望救他們,對不對?”
顧朝歌用力地點頭:“那還用說?”好像對他多此一舉的發問很是不滿一樣。
伊崔又笑了,他按著她的肩膀,那纖細而瘦弱的肩膀好像輕輕一捏就會碎。比起上次見她,這近一年的時間,她真的瘦下很多,想必吃了很多苦。
可是這副柔弱纖細的肩膀,如今已經能擔起重任來。伊崔相信,它會是出乎意料的可靠和堅定,正如她每一次都能帶給人驚喜。
“那好,你聽清楚,顧朝歌——”
“什麼?”
“從這一刻起,你的話,就是揚州城裡的聖旨。”
顧朝歌僵硬地緩緩轉身,她怔怔注視著伊崔微笑的臉龐,心跳由於某種未知的原因不可遏止地劇烈加速,眼前忽然感到一陣眩暈。
這、這種嚇死人的話,可惡的大蜘蛛能不能不要隨便亂說啊!
*
伊崔當然不是開玩笑,他從來都不喜歡開玩笑。從顧朝歌走下魁星樓的那一刻起,整個揚州城就如一臺巨大無比的機器,緩慢有序地開始了它的運轉。
前區、中區和後區的預防和隔離理念,來自顧朝歌的師父。這是一個需要大量人手配合完成的人口清查和轉移工作,在紅巾軍的軍隊鐵腕支援下,被雷厲風行地迅速完成。
所有的藥鋪庫房和糧商倉庫被紅巾軍迅速接管,制止任何趁機哄抬藥價糧價的現象,以每日一結銀錢和包餐食的誘惑,招收大量的醫館熟手夥計幫忙幹活,同時要求布商貢獻大量布匹用作大夫們的面巾和出診衣物,據說這對預防瘟疫同樣有好處。與此同時,往日的打更和說書人們,被招募成隊,懷揣銅鑼和據說能預防瘟疫的措施,開始向揚州城外的村莊挨個宣講,在宣講的同時,也帶來流民的訊息和周圍村莊染疫情況。
顧朝歌的每一個要求,確實都被如實地執行。因為她的背後站著剛剛吞下張遂銘三分之一地盤的紅巾軍,還有那個腦袋裡充滿各種精確計算、四處張網調配人手的大蜘蛛。
即便這樣,還是不夠,遠遠不夠。已經染疫的人成百上千,顧朝歌卻只有一個。即便以一盞茶時間接待兩個病人計算,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她也僅僅能接診一百九十二人,更何況她根本不可能全天不吃不喝不睡。
揚州城裡的大夫們有的主動來到前區,同她一起在瘟疫的最前端接診。有時候有效,但多數時候,經過接診的病人不見好轉,非得她親自看一次才行。
什麼病人十萬火急,什麼病人還能夠再等等,家傳一手生死判的好眼力的老吳,便這樣被她粗暴地推到前區。他不僅要負責分辨接診順序的輕重緩急,連中區的可疑感染病人是否無事,都要他親自去號脈診斷。
一開始,老吳還為自己得到如此重視,周圍的人包括士兵都對自己恭敬有加而感到得意洋洋,好生體會了一把皇帝身邊頭號大太監的榮耀感。等時間長了,他才發現這是個全天無休、輪軸轉的苦差事。可惜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上了賊船,就別想輕易下來。
然而在這一切剛剛走上正軌,顧朝歌忙得團團轉的時候,卻有個士兵給她遞了紙條過來。好巧,竟然又是滁州城門前抓她的那人,他如今已經是燕昭的親兵。
“燕昭找我?這種時候?”顧朝歌皺了皺眉頭:“很緊急?”
士兵點頭:“人命關天。”
既然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顧朝歌想也沒想,挽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