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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繹不絕的來人,各房的姑娘太太們都來了,加上她們的丫鬟婆子,管事媳婦,房間裡固然無處下腳,連院子裡也站滿。各房各院都送了東西來,簡直日日都像過年。我一向覺得相國府冰窖一樣沒人情味,現在卻也能這樣熱鬧。其實內府家眷很多,相國共有兄弟姐妹八人,除去妹妹出嫁,二弟王安禮被貶地方外,其餘的兄弟都在這裡住。如果不是相國性格太古怪,大家常來常往本可以很天倫。
晴初起初還勉強應付著客人,後來煩了,只說身上乏,誰也不見。她胃口不好,初期的孕症很明顯,每天懨懨的不想吃,也懶怠動。伍媽媽想了很多花樣給她調劑,收效也不大,最後連每天例常的進食也不願了。
“生個孩子有什麼好?怎麼就會這樣巧,半路上偏來了這麼個甩不掉小冤家!”
伍媽媽將百子湯往她面前一放,眼睛很利的剮她一下。伍媽媽對於公子夜會,晴初懷孕這件事,不滿遠大過震驚。小夫妻住在一起當然是常理,但居然瞞過她的眼睛,她怎樣也不能釋懷。何況,還是在我的穿針引線之下。伍媽媽不能容忍從小帶到大的小姐竟會瞞著自己來上這一出。簡直跟偷情無異。
“成日家看戲聽戲,自己也唱了一出!比戲文上的還精彩!”伍媽媽揹著身,用晴初恰好能聽到的低聲自言自語。
晴初也不跟她理會,招呼我,麝奴,你再拿個靠枕,我背上只是一陣陣的痛。
我給她拿靠枕,她眼裡內容太多,似嗔似怨的瞅我一眼。我知道她心裡也有疙瘩,公子來是來了,帶給她的除了那一場金風玉露的相會,餘味卻是悲喜交集。她對我的私作主張固然不滿,突然懷孕也讓她尷尬。加上重陽夜家宴上受驚,我為了她竟活生生殺了個人,她這幾天心裡沒了譜,見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憋了半天她才說,麝奴。
我答應一聲,她卻沒了話,過半晌仍是隻叫一聲,麝奴。
我們就都沒了話,我隨便找個藉口就去忙。我怕一抬頭對視,就再也藏不住。
桌上堆滿親眷們送的東西,公子的那一份另放著,幾乎是什麼都有。是我親自去拿的。公子這幾日一改往日,晴初有孕後他他完全恢復成一個好老公形象,甚至想著要將老婆接回內府住。但晴初不知為什麼仍是拒絕,於是我又得兩頭跑著兩頭彙報。這工作我也是做熟的,這時心裡卻無比抗拒,我不想見公子,也不想在霽月樓與晴初相對,我只想一人走得遠遠,在兩生園躲上一整天。
但我無路可躲,幾處地方都是輪著番兒的叫我等我。晴初每日睡幾個鐘點?食物是稀是稠?現在大夫三日來一次,他還嫌不夠,恨不得讓人時時跟隨。每次的問診記錄他也要親自檢視。他雙眉深鎖,在一張張單子上反覆推敲,實在不像個即將添子的父親。他身邊照例是高高堆砌的卷宗,有一撂疊得高高了,忽然啪啦啪啦倒下來,我急伸臂攔住,他竟渾然不覺。
“麝奴,你看我可笑吧?父親復相以來,朝野從不平靜,一切都須小心。現在是國事家事,什麼事都要一一細究。呂惠卿那廝,受審還不老實,居然在牢中放話,要我小心。笑話,我小心什麼?”
他話講得輕鬆,眼裡卻是顧慮重重,他要小心保護的人實在太多,首先就是這個全家人表面寵著,暗裡防著的少夫人晴初。
他又叮囑一番,絮叨得像個老太婆。我一一的點頭,公子忽然說,“最近愈發涼了,夜這麼長,你怎麼消遣?”
他還顧得上關心我?我心裡一點苦笑,告訴他時常是陪晴初一起,有時候自己下盤棋咯,畫幅畫咯,寄封信咯,寫首詩咯。
他被我逗得一笑,笑我不學無術還轉個淑女樣。他知道我是睡足一天也不會碰一碰書邊的人。他從櫃子裡拿出兩小匣點心遞給我。
“杭州的千層糕和蜜桃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