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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還亭碰了一下杯。
二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各自喝了一口酒。
傅月襄只卡殼了一瞬間,立刻說:“我說什麼了?”他明裡暗裡地向顧司令討巧,“何先生,您是一盈孃家人,可不得偏心。話劇團裡,她難道沒演過缽盂?”
顧一盈冷笑:“你問焉裁哥有什麼用?他每次來找我,都沒看我表演,盡和柳興萼聊天!”
何辰裕略一蹙眉:“柳興萼是誰?”
他問的是正對著面的何楚卿,何楚卿卻沒答話。
因為,他正全神貫注地聽江媛小聲問顧還亭:“怎麼說何先生是孃家人?”
顧還亭解釋道:“我母親待焉裁同我一般。”
分明只是句普普通通、再無奇處的話。何楚卿卻聽出了耐心的意思。偏頭看去,江媛小鳥依人地靠在司令身邊,略略昂起頭。那俏皮、乖順的模樣,試問哪個男人不喜歡?
眼瞧著何楚卿心思不在此處,白鷺接話道:“哦,我曉得。是我大伯白家三小姐的朋友,在北寧大學唸書的。”
何辰裕肉眼可見地鬱悶起來。
顧一盈說:“對了,我可好陣子沒在學校看見焉裁了。本來搬走了,我們見面就少了,你怎麼還翹課?”
傅月襄不滿:“你得叫何老闆一聲哥,只叫表字算怎麼回事?”
何楚卿僵硬地端起笑臉,對顧一盈道:“並非翹課...”
“他在家裡總翻書呢,功夫沒落下。無非是最近心情煩悶,沒什麼心思。”何辰裕搶著說道。他沒等到顧還亭抬眸瞧他,只好兀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顧司令冤枉至極。
他何嘗有心思去關照旁的人?回話時候,他雖然是瞧著江媛,卻全然沒留神自己未婚妻的眼睛鼻子嘴究竟什麼模樣。
司令的全部感官,都在沉心靜氣地體會彼此手臂隔著衣料似有似無地靠住的那一點。
話題一個接著一個,唯獨何楚卿和顧還亭之間一片詭異的沉默,偶爾的笑聲也難免敷衍。
終於,顧還亭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快到儀式開始的時間了。我們就先失陪。”
餘光能瞧見的那人走得乾脆。
何楚卿興致全無,悵然若失。
新人在眾星捧月之中念證婚詞。
顧還亭偏低的嗓音迴響在何楚卿耳中,說的是“永結同好...締結良緣...”,而且“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顧還亭是不善於說誓言的,也不擅長甜言蜜語。但他做的事,樁樁件件,無一不是為他。
何楚卿本來不在意的,現在發現,誓言還是好聽。興許不真,但在說出口的一刻,總給人真的幻想。
大家的情緒都高漲,即便是司令在這日子裡仍舊不苟言笑,也顯得面色幾分喜慶。
異想天開地,何楚卿似乎瞧見自己猛然衝上臺去,把顧還亭手中的誓詞撕得粉碎,要拼不成個個兒,不,要如同齏粉。
這事若是換在他十九歲,興許真能做出來。但此時,他只能木然地靜候事態發展,眾人的零星碎語像唸經一樣縈繞在他的腦海裡。
唯一一句想說的話,輾轉片刻,半個字都吐露不出來。
顧還亭,你不要結婚。
他後悔了。
何楚卿終於敢承認,他的確悔不當初。
用餐時,何楚卿是被安排在兩家締約的餐桌上的。顧還亭順利訂婚,公孫眉的心安了一半,看何楚卿也多了幾分懷念。這番安排,大概有點安撫的意味。
顧還亭挨桌敬酒,被灌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多。當兵的愛起鬨,他身旁女人的份也要他代勞。
加之每桌遞過來的酒品不盡相同,很快就有些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