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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堵著的那口氣也漸漸散開了。張長卿也是個活潑的性子,雖是年紀小小卻頗有些責任心,成日裡滿宮跑著,忙得不可開交‐‐逗太后笑,抓著五皇子、六皇子這些個年紀相近的皇子們玩鬧,時而還綴在鄭娥和二公主身後和她們一同吃點心、說笑……
總之,因著張長卿,太后到底還是緩了顏色,滿宮的人多多少少也都鬆了一口氣,只是皇帝忍不住有些吃味,悄悄許與皇后道:&ldo;我小時那會兒,母后還嚴厲得很呢,吃飯走路倘沒個規矩便要被教訓。我自小便是個不守規矩的,更是成日裡討她嫌……哪有似長卿這般的,便是吃頓飯都忍不住把人抱在懷裡餵幾口,跟沒手沒腳似的……慣子如溺子,這道理你可記得和皇姐說幾句。&rdo;
許皇后聽得忍俊不禁,瞥了皇帝一眼,忍著笑安慰他:&ldo;到底是外孫子呢,更何況當初皇姐才生下長卿不久便抱著孩子去了洛州找駙馬,太后雖是冷著臉沒說什麼,可心裡怕也惦記著很。如今長卿都已這般大了,還是個討喜愛笑的性子,太后瞧這怕是有些心疼,便想著多多疼惜也好補償一二,這也是人之常情。&rdo;說到這兒,她忍不住眸光一轉,抬眼去瞧皇帝,見著皇帝面上那複雜神色,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撲哧一聲笑出來,&ldo;難不成,陛下這般年紀還要和十歲不到的親外甥吃醋爭寵?哎呀,可笑死我了,明日若是說給母后聽,她怕也要笑呢……&rdo;
皇帝也頗為羞窘,好在他臉皮厚倒也看不出什麼,只是扯了扯皇后的袖子,從容自若的道:&ldo;北狄那邊有訊息了,估計再有幾日,他們派來的使臣也要到京城了。&rdo;
聽到這話,皇后面上的笑意也跟著微微斂起‐‐太子前些時候便是因為北狄之事而和皇帝爭執不休,皇帝本就是個彆扭性子,瞧著太子不受教,好些日子都沒給兒子好臉色看,倒是叫太子漸漸又惶恐起來。
皇后心中細思,嘴上卻含笑嗔了皇帝一句,似是隨口玩笑一般:&ldo;陛下還說太后呢,自個兒還不是與太后一般‐‐兒子一不如意,便要給臉色瞧,弄得底下的人跟著心裡惴惴。&rdo;說著她又拉著皇帝在暖榻上坐下,親手捧了一盞熱茶遞上去,&ldo;太子如今也才十幾歲呢,他有素來是個老實寬厚的性子。有什麼事,陛下直接與他說便是了,這般擺臉色倒是叫他心裡越發惶恐起來,恐是更想不清事情了。&rdo;
皇帝伸手接了茶盞卻沒喝,只是握著皇后的手輕輕的揉搓了一下,頗有幾分嘆息的意味:&ldo;他也十多歲了,該懂事了,哪有還叫父母哄著的道理?這個年紀,朕當年還在帶兵打仗呢,成日裡不是死就是活……&rdo;
皇后抬眼去看皇帝,伸手在他撫了撫他額角鬢髮,柔聲道:&ldo;可咱們做父母的辛辛苦苦半輩子,不就是為了叫幾個孩子能夠過得安逸些。&rdo;她似是回憶起了舊事,語聲越發溫柔,&ldo;當年陛下常年在外徵戰,我在家中亦是日日掛心,膽戰心驚。記得陛下當時便握著我的手,與我說&l;等這天下打下來,四海安定,咱們的孩子便再不用受我們所受過的苦&r;。&rdo;
皇帝寬大的手掌輕輕的握著皇后的手,面上神色深深卻也再沒有多說什麼,許久才道:&ldo;……這回朕派人去邊境收攏人馬演練軍隊原也不是為著征伐北狄,只是想要嚇一嚇北狄那邊罷了‐‐這幾年國內多事,國庫亦是有些空,朕也知道這時候不好再折騰兵事。&rdo;皇帝灑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