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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藍忘機和魏無羨閒聊時所預料的那樣,藍曦臣帶著剛剛出生的藍景儀踏上回雲深不知處的這條路,註定是不那麼平順的。 甚至這個不平順,遠比藍曦臣所預料的,要糟上許多。 或者更嚴格一點來說,藍曦臣幾乎是在前腳剛踏出那片屬於姑蘇藍氏子弟鎮守的臨時營地的區域,迎面的大街上,除了不斷穿行而過的普通人群,就有幾個岐山溫氏炎陽烈焰袍打扮的修士。 藍曦臣的靈力醇厚,所以他的視力也極好。隔著眼前還有一整條過道的距離,他卻已經看清楚了,那些溫氏的人,手裡正拿著什麼東西,動作堪稱凶煞地扯住了那些普通人,絲毫不顧及他們的反應和意願,就衝著他們的身上比對。 發現對不上之後,又動作兇狠地把人直接丟到了一邊。 是的,就是字面意義上的那種丟。藍曦臣甚至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推搡著摔倒的人一下子吐出了一口鮮血。 可想而知,剛才那個凶神惡煞的溫家修士,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 這個被踹的人甚至沒有身修靈力,藍曦臣幾乎是立刻意識到,如果他得不到及時的救治的話,恐怕只能是凶多吉少這個結果。 而他,若不是手裡抱著的小景儀突然嚎了一嗓子,這會兒估計已經追過去了。但藍景儀的及時出聲,讓他如夢初醒一般頓在了原地。 以他的靈力,就算面對那麼多的溫家修士,想要出手救下一個普通人還是很容易就能辦到的。但如果他現在跑出去救人,他手裡抱著的景儀... 這個孩子才出生了三天,甚至都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樣子,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險惡。他的父親為了保護他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他的母親殉情而去。 而他此刻抱在懷裡的這一個,是他們夫妻留下來的唯一血脈。 是他們曾經存在過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證據。 如果他自己只有一個人,那他當然可以毫不猶豫地衝出去救下這個人,同時保證自己和他全身而退。但是他手裡,還抱著藍景儀。 他不可能拿藍景儀的性命去賭,藍景儀是他們姑蘇的下一輩裡出生的第一個孩子。他本就已經欠了他的父親母親,不管怎樣,也不能再讓藍景儀做什麼無謂的犧牲。 但這麼想是一回事,因為這個清晰地意識到另一種痛苦,對於藍曦臣來說,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腦海裡清晰地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藍曦臣的思緒的確有過一分鐘的停頓。 他在這一分鐘的停滯裡,突然開始不受控制地自我反省。 他突然開始想,他這個人,年少即位,少年宗主,掌管著偌大一個姑蘇藍氏。但其實,實際上他又真的做過多少事呢? 這麼多年,叔父在學堂和宗族內務上始終是兩手都抓的狀態,他繼位雖然不久,但算起來,也已經有了相當的一段時間了。 可是他依舊是活在了叔父的羽翼之下,活在藍氏所有宗門長老們的希望裡。 因為他是姑蘇藍氏的宗主,所以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保護他。但這種保護,真的是對的嗎?難道不是無形中隔絕了許多,原本應該是他這個宗主應該面對和經歷的東西。 然而可笑的是,他在坐到這個位置上之後被上的第一課,生死。 那麼有重量的兩個字,結果這一課,卻是別人給他上的最後一課,用自己的生命,給他上的最後一課。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是姑蘇藍氏的宗主。 可有些東西,難道不應該是他註定要面對的嗎? 就像現在,懷裡抱著藍景儀,面對著已經朝著這個方向步步緊逼的岐山溫氏的那些人,他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裡。 藍曦臣猛地回過神來,他看向自己的所站之地。 只是一家農舍的屋簷,再往上面看,支撐著遮蓬的框架稀疏。若是來了一場大雨,只怕整塊就會掉下來,就砸在他們現在站著的這個位置。 顯而易見,一直躲在這裡,也並不是什麼好的辦法。 或者說,就連這裡,他們其實也已經躲不了多久了。的確,對面那些溫家的修士已經越來越靠近他們站著的這個位置了,方才之所以沒有看到,是因為他站的這個位置,本身就處於一個死角。 可那是距離尚遠,若是他們往這邊再走一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