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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與不甘,他怒吼著,聲音卻被炮聲淹沒,只能化作一道無聲的悲鳴,在風中消散。
朱棣立於高崗之上,雙眼圓睜,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滿臉皆是難以置信的震撼。
他望向那片被炮火洗禮過的戰場,只見濃煙滾滾,火光與煙塵交織成一片混沌,偶爾有幾點火星在空中跳躍,彷彿是地獄之火在人間肆虐。
炮聲雖已漸稀,但餘音仍震得人心神不寧。
徐輝祖立於朱棣身旁,臉上是淡淡的從容與自信,他輕輕抬手,示意炮手暫停。
此刻,戰場歸於短暫的寧靜,只餘下傷兵的呻吟與戰馬的低鳴。
陽光試圖穿透厚重的煙雲,斑駁地照在狼藉的戰場上,為這血腥之地添上一抹不真實的溫柔。
火炮聲驟然停熄,硝煙漸漸散去,空氣中瀰漫著火藥與塵土混雜的氣息。
宗彌身著僧服,踏著戰場的餘震,緩緩步至朱棣面前。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堅毅的臉龐上,勾勒出幾分滄桑與不屈。
他目光如炬,直視著朱棣聲音低沉而有力:“王爺,此役雖艱,然我軍士氣如虹,敵寇已潰。
但戰事未竟,現在該是收場的時候了!”
朱棣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抬手輕撫過戰馬鬃毛,目光越過宗彌,望向遠方連綿不絕的山巒,沉聲道:“收場?不,宗彌大師,這只是另一場征途的開始。
我欲藉此勝勢,揮師北上,直接打入草原。你,願與我共赴這未知之途嗎?”
宗彌心中五味雜陳,眉頭緊鎖,雙手合十,緩緩道:“王爺,您之志向,我自是欽佩。
但眼前,將士們疲憊不堪,戰馬亦需休整,加之寒冬將至,草原之上風雪交加,非人力所能輕易征服。
此番大勝,已足以震懾四方,何不趁此良機,鞏固防線,養精蓄銳,待來年春暖花開,與北伐軍一起出軍,豈不是更為穩妥?”
言罷,他微微側身,望向天邊最後一抹夕陽,眼中滿是憂慮與期許,彷彿已預見那即將到來的嚴冬與挑戰。
朱棣聞言,神色微動,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恢復了堅定。
他輕輕點頭,彷彿是在對宗彌的勸諫表示理解,又似是對自己內心決斷的確認。
未等宗彌再多言,他已翻身上馬,動作利落而威嚴,一身盔甲在夕陽下泛著冷冽的光。
“宗彌大師,你所言極是,但戰機稍縱即逝。
吾等既已勝券在握,便不能讓這份威勢消散於無形。”
言罷,他猛地一夾馬腹,戰馬長嘯,如離弦之箭般衝出,身後緊跟著的是他的騎兵精銳,馬蹄聲如雷,塵土飛揚,捲起一陣陣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