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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牆就像是一扇門,以右邊為門軸,慢慢地,從左邊往外開啟,一條狹長的窄道露出來——

面對著這神秘出現的窄道,沉默蔓延開來。莫匆不易察覺地往旁邊滑動了半步,正好擋在安捷和窄道之間,這種細長而黑暗的地方給他的回憶實在不好,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面對著危險時候,被人丟出來的經歷。

“睡獅……”

翟海東揮揮手,打斷了安捷的話,他上前兩步,摸著窄道的入口,和滑不留手的牆壁:“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有這樣的過道,這秘密還是毒狼告訴我的。”他頓了頓,緩緩地,用極低的聲音說,“那天……那天他就是把我約在這裡,偷偷密謀對付你的事……”

莫匆冷笑了一聲:“這地方可太適合幹這種事了。嘖,安捷,你不是在你家後院的牆頭來來回回走了那麼多遍,跟馬克思似的差點把地踩出個坑來麼?這樣的機關居然都沒發現,活該人家背後暗算你了。”

安捷原本一愣,臉上說不出是什麼樣的表情,有一點啼笑皆非,有一點暗淡,他搖搖頭:“原來如此,原來……”

原來什麼,他沒說下去。這麼一個滿是記憶,寫下了無數情誼的地方,後來發生了這樣的事,安捷至今仍然不明白,這到底這是誰造成的?他看著翟海東,覺得老瞎子目光空洞洞的,卻有種說不出的悲涼,比之自己的感覺更甚。

“所以,何景明很有可能是發現了這裡,然後偷偷一個人潛回來檢視?”莫匆挑挑眉,“他為什麼……”他猛地想到了什麼似的,把後半句嚥了下去,心裡有種莫名的滋味。

為什麼何景明沒有告訴別人,為什麼他要一個人偷偷地回來。

也許是他無顏面對安捷,或者,這個地方對他來說,隱藏了太多太多別人難以理解的心情和記憶。又或者……莫匆甩甩頭:“我們進去。”他一把扣住安捷的手腕,把他拉到一邊,自己一馬當先地先走了進去,以身擋住安捷有可能的橫衝直撞。

下了幾個臺階,然後拐彎,再下幾個臺階……

被驚起的一隻烏鴉落在臺階邊緣,全身像是燒焦了一樣的黑,瞪著圓圓的眼睛望著莫匆,張開象徵著不詳的嘴,衝他“呱呱”叫了兩聲,猛地擦著他的身邊飛到了天上。莫匆在鳥衝過來的瞬間握緊了手上的槍,手心一圈冷汗。

這地方太詭異了。

安捷似乎有意無意地念叨了一句:“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烏鴉?”莫匆抬起頭,他們已經半截身體處在地下,兩邊是顯得高大無比的圍牆,圍牆上站著一圈黑鴉,冷冷地看著他們,就像是在趕一場送葬的集市。

“畜生們,別管它們。”莫匆輕輕地握住安捷的手,寒意漸漸從地底下升起來,夏天的暑期好像在這裡消失殆盡了。隨後視野驟然開闊,莫匆猛地頓住腳步,瞪大了眼睛。

眼前是一個銅門檻,裡面靠著牆,坐著一個人——睜著的雙眼被利器扎爛,流下兩行血淚凝固在臉上,正好和莫匆對視,這人全身□,身體被烏鴉啄壞了大半,在炎熱的夏日裡已經有了腐爛的跡象。可是儘管如此,莫匆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個人。

“何景明……”

走進復仇女神聖林深處,大地開裂,開裂的洞口有一道銅門檻。有許多彎彎曲曲的小道,通到那裡。這地洞是通向地府的一處入口——大開的地獄之門,傳說中俄狄浦斯的最終歸宿。

莫匆的眼睛越睜越大,眼前的情景讓他感覺到強烈的惡意,混雜在說不出詭異中,慘死的中年人,成群的烏鴉,遠古的荒謬的神話結局:“這太變態了。”

安捷一言不發地從他身邊走過去,蹲在何景明的屍體旁邊,何景明的血灑在地上,嘴張著,手指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恨了這個人大半輩子,每次想起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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