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存心殿後梨園樂 珍饈滿席斥士風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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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一番觥籌交錯。
席間一人撫須笑道:“《蘭亭集序》裡雲: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今日眼見著滿席山珍海味,珍饈無算,倒也稱得上是俯察品類之盛了。”
此人飲過酒時,永淳心心念唸的皮影戲已經演完了,戲臺子旁侍立的大班,紛紛登上臺子。
便見席間一人舉杯道:“豈止,豈止。僕聽聞王爺府中大班優伶,俱是吳中子。(吳中,泛指蘇杭周邊地區)吳中梨園可謂是冠絕寰宇。常聞吳中才士,更是好作小令,視柔情為吾輩佳事也。”
語出,私下裡轟然叫好。
王府的大班,可是名震安陸。
也只有年節時,才能有幸欣賞,等閒是見不得的。
如今珍饈在前,梨園佳劇作引,席面之上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不知何時起,戲臺子上也傳來咿咿呀呀的戲文。
婉轉的戲文調子與廊院裡笑談,交織繾綣,聲聲入耳,傳入朱厚熜耳中。
恍惚間,他眼前又浮起九峰山巔那許多棄嬰的骸骨。一瞬間,兩種極端的莫名情愫,在他心底翻湧盤繞。
如今這般,不正是詩文裡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麼?
初得智腦,令黃錦讀智腦明史卷十六時,他依稀記得,在正德十四年,寫有:是歲,淮、揚飢,人相食。
溺女之惡俗,於書史之中,不過區區二字。
可在朱厚熜親眼所見之下,卻是如此的不可承受之重。
更遑論“人相食“?
他不敢想,若果真今歲淮揚大飢,委實有了“人相食”,那又該是何等悽慘殘酷的場面?
思緒紛飛間,時光飛逝。
不知不覺,戲劇落幕,賓客盡散,只餘廊院假山畔,袁宗皋一人對月清飲。
朱厚熜長身而起,行至袁宗皋席前,瞧著這位王府長史兩鬢的斑白,躬身一禮道:“人已散盡,先生何故獨飲於此。”
袁先生滿目深邃悵然,聲音清冷又模糊。
“府內諸幕賓,只知吳中梨園冠絕寰宇,卻不知世風日下,士風亦然。”
朱厚熜坐定,親自給袁宗皋斟滿酒,“願聞其詳。”
許是飲多了,袁宗皋也不管眼前少年世子,能否聽得懂,只是喃喃的道:“昨日故友來信,戲言曰:時下士子風流放誕,提學來時,十字街頭無秀才;提學去時,滿城才子皆沉醉。
世子可知,今日豪飲笑談吳中梨園的兩幕賓,亦有舉人功名。”
朱厚熜面露不解,袁宗皋悵然嘆道:“此輩入幕興府中,焚筆硯,閣經史(閣:束之高閣),遊戲謔嘯,群而趨之,非蠱於聲色,則誘於珍玩,惜乎!”
醉眼逐漸朦朧,袁宗皋失意之情,溢於言表,朱厚熜不禁惻隱之心暗生。
脫口寬慰道:“素來是曲高而和寡的,先生切莫心灰,且待來日,便未嘗沒有先生展布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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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尚未出府的黃錦,悄悄穿過諸多隨侍內官婢女,挪布朱厚熜身前。
“世子爺,駱安回王府了,如今正在中正齋中候著。”
輕聲耳語,打斷了朱厚熜的紛亂思緒。
“駱安回來了?”
眉宇一蹙,朱厚熜暗生惱意。
九峰山之行,全程被儀衛司諸人,弄於鼓掌。
這起子人,不知在背後,如何看他笑話呢。
陸炳年幼,儀衛司裡沒有根基便也罷了。蔣山蔣壽二人,尚且知道暗中提點幫襯一二。
而駱安與他之間,有了智腦上諸多大逆不道且聳人聽聞的共同秘密,他是將此人引為心腹的。
然而令他極失望的是,哪怕不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