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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留給他幾分體面的。”
朱厚熜停下腳步,若有所思,猛然間想起袁先生的教誨。
善用威者,不輕怒;
善用恩者,不妄施。
此番若是由著性子,對駱安發作一通,沒來由的失了身份,也壞了駱安的體面,非智者所為。
既然用威而不可輕怒,何妨晾上他幾天?
如此一來,駱安只能明白他的心意,彼此之間又有了緩衝之餘地。
雖如此想,朱厚熜仍是不動聲色的笑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黃錦眼見自家目的達到了,強壓胸中自得之意,“不若由奴婢去中正齋,與他說連日奔波辛勞,且先去洗洗風塵,緩兩日再來拜見世子爺?”
此言,正合了朱厚熜心意,不疑有他,便揮揮袖,笑罵道:“你這潑才,倒是周全的緊,去吧。”
邊鼓也敲了,若不能讓駱安領會了他的善意,豈非是對瞎子拋媚眼,白費功夫?
轟然唱喏,黃錦領命去了。
朱厚熜渾然不知,自家這伴讀內官,悄然間把他心思摸了通透,自然也不曉得黃錦心中的一番謀算。
駱安尚在中正齋,如今不好回去,於是索性折回存心殿後的廊院,陪著袁宗皋。
翌日
朱厚熜給興獻王朱祐杬問過安,把清理興府莊子的事情說了一遍。
朱祐杬笑著應了,笑顏裡頗有幾分老懷大慰的意思,指著朱厚熜,對袁宗皋笑道:“我兒愈發的能折騰了,可見是長大了。”
笑意收斂,朱祐杬換上肅容,“今後凡興府之事,俱可由著你的性子來。清理莊子也好,插手庶務也罷,我兒只需謹記一條,謹守宗藩本份,不可逾越。”
說著,轉向袁宗皋,撫須嘆道:“雛鳥欲飛,翅膀卻委實嫩了些。仲德何妨指點一二?”
言罷,笑著揮了揮手,徑自捧起一卷書,悠然品讀起來。
出了純一齋,袁宗皋在殿宇樓閣間信步徐行,不多時停在了一處抄手遊廊之中。
“先生。”
朱厚熜躬身一禮,被袁宗皋虛扶起來。
不及言語,便聽袁宗皋捻鬚輕笑道:“這些時日,九峰山大案傳的沸沸揚揚,世子且說說看。”
仲夏暖風裡,這位雅號“荊南二鳳”之一的君子儒士,神色恬淡,長髯飄搖。
獨獨兩鬢的斑白,如刀般刺入朱厚熜眼中,令他心生黯然。
朱厚熜扶著袁宗皋坐下,“些許時日沒見,先生清減了。”
說著,將九峰山之行,細細說了一番。
言語裡,提到了薛尚謙的落落溫儒,提到了餘珊直言進奉之弊。說到嶽老三這個積年流賊自戕時,朱厚熜不禁悵然,再言到古槐之下的屍骨,朱厚熜最終沉默下來。
期間,袁宗皋一如慈和長者,安靜的側耳傾聽著。
待得朱厚熜說完,溫聲笑道:“德輝兄(餘珊,字德輝)昔年巡鹽長蘆,不畏權貴。如今久謫安陸,仍不改其剛直性情,倒也是難能可貴了。至於薛侃,尚少了些歷練打磨。”
袁宗皋搖頭輕笑。
朱厚熜曉得,袁先生素來不喜背後藏否(品評)人物,許是未見的尚謙先生風采之故。
思慮間,袁宗皋笑道:“卻如其人所言,用事之間,從心可也。
然則,需德在首,心次之。無德而從心,亂事也。
世子可知,何為德?”
朱厚熜正色,“敢請先生不吝賜教。”
“士人讀書所謂何者?有曰向善,有曰行道,可終歸繞不過明經二字。明經者,知行而曉大義也。所謂經者,常也。
《春秋》仁,《尚書》義,《禮》禮,又有讀《易》開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