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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這個年紀,可沒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的城府,便也更沒有天塌而心不驚的養氣功夫。
少年人,正是跳脫飛揚,喜怒分明的年紀。
“元貞妖道的供詞上寫著,你供應人血有些時日了,若僅僅牙行弄來的一二人,如何夠用?”
此時,陳狗兒看著山坪上、滿地未乾的血跡,亡魂大冒,哪裡敢有半分隱瞞。
“好教世子爺曉得,張玖莊子上的心頭血,多數是得自嬰孩的。”
語出驚人,山坪上諸人,頓時安靜下來。
嬰孩?
“用嬰孩,取心頭血?好一個畜生!”
片刻,蔣壽聞言大怒,飛起一腳,窩心踹在陳狗兒胸口。
後者卻半分不敢掙扎,連滾帶爬的爬起來,以頭搶地不止,連聲哭道:“貴人生於宮閣高牆,自然是不知小民疾苦的。莫說是咱安陸州,便是富貴如武昌府,在鄉縣裡,也多有小民生養不起,嚼用沒有著落。若是生了男丁還好,窮困人家倘若生了女娃,多半是要溺斃,棄於荒野山溝的。。。。”
“混賬!”
怒喝出聲,嚇的陳狗兒一個激靈。
片刻不敢耽擱,陳狗兒連忙哭喪著道:“張玖使喚莊戶,在各地搜買棄嬰,半數養。。養在莊子裡,半數。。。”
後面的話,陳狗兒沒敢再說出口。
半數養在莊子裡,養著作甚?至於餘下的半數,不問可知!
。。。
周遭氣氛,陡然間更冷了幾分。
蔣山遣人留下掃清尾巴,又留了一隊人馬搬運銀子,餘下之人沿著蜿蜒山道,直趨張玖莊子而去。
一路無話,朱厚熜渾渾噩噩,跟著諸人到了九太歲莊子。
自有侍衛虎狼僕入,砸開莊門,但有不服的,全數打翻在地。
陳狗兒一瘸一拐的,引路在前,諸人護著朱厚熜跟在後面。
再度進了莊子二進牌樓後的園子,這滿園的蔥蘢芬芳,到了朱厚熜眼裡,再不復先前的美感。
有的,只剩下滿目的血腥。
穿過抄手遊廊,行至後院時,一排錯落有致的屋舍,映入諸人眼簾。
後院正中,一個三人合抱的千年古槐,立在院子正中。
槐樹之上,披紅掛綵,樹下的香爐裡,正有香菸繚繞縈迴。
莊子的管家老叟,此時被五花大綁的押在諸人身前,瞧著陳狗兒一瘸一拐的行至槐樹之前,老叟呼呼的喘了兩口,便昏厥在地。
“稟貴人,張玖聽雲峰禪寺的高僧說,槐者,木下之鬼也,可以鎮壓邪祟,故而從深山弄來一株古槐,種在了此地。這些年莊子裡冤死的屍骨,和嬰孩,全都埋在下面。”
說罷,陳狗兒推金山倒玉柱,又復跪下,膝行朱厚熜身前,叩首哭道:“小人真真只是混口飯吃,絕然沒有參與這等傷天害理的勾當,求貴人明鑑。”
黃錦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把楠木靠椅,朱厚熜渾渾噩噩的坐下,也不理會哭饒不止的陳狗兒,揮手令諸人去古槐之下,挖掘起來。
片刻之後,諸侍衛破開三尺厚的土層,便陸續有屍身發掘出來。
許是埋在淺層的,俱是新近冤死之人,埋的很淺。少頃,發掘出的屍身白骨,便逐漸多了起來。
有成年之人的,更多的則是嬰孩白骨!
此時,王府諸侍衛強闖莊子,早惹得九峰山上諸多山民,議論紛紛。
待得挖出這許多屍骨時,整個後院子,已經是人聲鼎沸,喝罵不絕。
午時一刻
隨著安陸州附郭長壽縣的縣令到來,偌大的後院,已然是淪為了一片屍骨之海。
一具具或大或小的屍骨,齊齊整整的擺在古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