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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新主意不斷誕生,越來越多的新玩藝隆重登場。在他臥室的房頂上,掛著一張很大的地圖,七種顏色繪製而成。吉小柔抬臉看去:地圖上畫了一個雞蛋大的小圓圈,中間塗了鬱悶的灰色,裡面寫著鳳凰臺的村名,旁邊畫了幾個人,僂著腰或跪或爬。這些人臉色發黃,奄奄一息。還有一隻無精打采的鳥展翅欲飛,但看樣子它永遠飛不起來。它模樣奇特,長著一張尖尖的嘴巴,流著口水,翅膀粘滿爛草和一些黑色小球。旁邊註明:大糞。在鳥的正下方,就是拜祭鳳凰用的臺子,破破爛爛隨時可能倒塌。圓圈的中央掏出了一個小孔,拉下來一條線掛著個佈滿灰塵的球這是電燈。在其餘巨大的空白中,隨心所欲畫著各種形狀的房屋、動物。街道林立,河流寬闊。但河流是乾涸的,幾條死蛇悽慘悸人。在地圖邊緣,用藍色毛筆隨便點了兩個點兒,註明這是大海。大海的地帶附近,就是吉二夢想中的美麗的森林,塗了一片淺綠。總體上看,這副地圖更像是三年級學生不合格的水彩畫。臥室的其它地方,桌椅被強行改變了體形。椅子成了三條腿,另一條腿被拿下,釘在了小方桌的下面。小方桌成了五條腿。床是拆過又重新組合的。被子疊成稜角分明的三角形。你不得不佩服他的疊被技術。水杯外殼畫滿了黑色的墨水。遠看是一團黑,近看覺得有形有狀,再細看就要眼花,無法理解他這樣做的意義何在。床底下除了滑翔機,另有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東西,都裝在兩個綠色的大皮包裡。這間房子像住過很多神經病一樣。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三節

“你為什麼不去死呢?”

吉小柔張口就罵他,一張小嘴就像機關槍,嘟嘟地開火。她離吉二的床沿有兩步之遙,生怕他憤而反擊,腿上蓄力隨時準備逃跑。吉二卻像沒有聽見,仍然閉眼入定靈魂出殼。髒話不堪入耳,卻也十分動聽,激不起他任何興趣。對親生哥哥的瘋狂行為強烈的不理解,加上失去耐心,使吉小柔順手抓起身邊生滿蟲子的門閂,打了他的鼻子一下。吉二流出鼻血來,鮮血順著嘴唇滴到了被褥上。他瞪了一眼妹妹,沒說一句話,表情頹喪。他用手背擦淨血跡,重又縮回被窩。不久,傳出了有節奏的鼾聲。

那個夜晚,月亮高掛,星光燦爛,他打點行裝不辭而別。很多人看到了他,包括護豬聯防隊的大隊長尤金。這個一臉絡腮鬍的男人深夜出門撒尿,遠遠看到這位俠客一身黑衣,揹著一個旅行包,步履輕盈,飛簷走壁,大步流星消失在村外。

“他像著急去找什麼東西。”尤金敲開吉家的門,慢條斯理地說。

吉大剛慌亂起來,捶著眉頭,滿屋亂轉。他鑽進兒子的房間,掀翻床板,把各種小發明統統找出來,看看少了什麼,以此預料他此行的目的。

吉小柔哆哆嗦嗦地進來:“少了什麼?”

“飛機還在,除了那件黑皮套,什麼也沒少。”吉大剛迷茫地抬起頭,看著大家。

尤金安慰說:“不用怕,他背上掛著一把刀。”

“我可從沒見他摸過刀,肯定是你給他的!”吉大剛對尤金怒目相向。

劉玉榮指著丈夫痛罵起來,摸起殺豬刀,又對吉小柔恐嚇了一陣,把她嚇得渾身顫抖,竄出老遠。她從此對母親這種兇殘野蠻的性格日加恐懼。劉玉榮扔掉殺豬刀,開始抱怨通緝犯馬瘋子,認為是他的存在導致兒子患上了神經病。“他是為了對付馬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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