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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壽院。
阮嬤嬤挑了簾子,請林雲嫣入正屋,自個兒守在外頭。
林雲嫣與她道了聲謝,繞到東次間裡,與小段氏、林珣行了禮。
小段氏盤腿坐在羅漢床上,倚著床幾,認真看著手中冊子,林珣坐在邊上的太師椅中,坐姿端正中透出幾分緊張來。
林雲嫣眨了眨眼。
看來,無論是剛開蒙的稚子,還是三四十歲的老學生,遇著長輩檢查功課,都是一個心情。
小段氏示意林雲嫣落座,慢悠悠點評道:“寫得也算有章法,比我想得要拿得出手些。”
這是一句肯定,以及勉強算個誇讚,林雲嫣卻沒有從林珣面上看到“鬆一口氣”。
細細看看,三叔父的神色裡還反而還有幾分急切。
這是為何?
小段氏抬起眼皮,看了兒子一眼,偏頭與林雲嫣道:“有程咬金。”
“什麼程咬金?”林雲嫣話問出口,自己也反應過來了,“還有人要買老實巷?”
當然,這不稀奇。
從前那回,陳桂湊上了個三東家,自然也就有大東家、二東家的存在。
那兩家在此時此刻,應該也在為了老實巷的生意撥著算盤算賬。
不過,缺了陳桂的那一部分銀錢,那兩家亦會有缺口,在把缺口湊出來之前,他們無法下場。
“那家有錢,想要獨吞,”林珣嘆了口氣,“衙門裡說了,如果我們想參與,還是傾向於賣給我們,誠意伯府出面,怎麼也比外鄉客商有保證。”
林雲嫣眉宇皺起。
眼下可不就是不由伯府出面嘛!
同樣都是外鄉陌生臉,比的就是誰有錢、誰價高,而他們伯府恐是無法再往上喊價,甚至,林雲嫣這兩天琢磨的還是怎麼再壓壓價。
“可知對方具體狀況?”林雲嫣問。
“陳桂都打聽了。”林珣說著。
剛才陳桂風風火火來書房尋他,把訊息迅速說了一遍。
陳桂語速快,林珣聽著都跟著急了,便趕緊整理好章程來見老夫人,又使人請了林雲嫣。
現在,坐在這麼一會兒,母親穩如泰山、不疾不徐,侄女兒亦是慢條斯理、不急不躁,林珣對著這麼兩人,深呼吸了幾下,亦平靜了些。
“聽說是餘杭人士,半百年紀,做米麵起家,家底不錯,現在住在金滿樓客棧,據他自己介紹,他素來都是誠信買賣,沒有出過岔子,順天府可以使人去餘杭衙門問問,他從未吃過胡亂做生意的官司,”林珣介紹著,“他有在京城置辦產業的想法,就瞧上了老實巷。”
小段氏聽完,點評了一句:“外鄉客進京置產,這不稀奇,闊氣到直接買一條巷子的,倒是少見。”
都說財不露白,即便是在京城腳下,出手闊綽都絕不是什麼好事。
又有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一個白身商人,如此大張旗鼓地在京裡冒頭,此舉不是膽大,而是無謀。
“您的意思,”林珣揣度小段氏的話語,道,“此人來歷不尋常?”
林珣並不傻,母親點了一句,他很快便有了不少想法。
“能有如此身家,斷不可能是愣頭青,他既然敢大搖大擺,背後應該有權貴撐腰,不曉得會是誰了……”林珣繼續思考,“我們想推個人出去接生意,別家有同樣的想法也不奇怪。”
京城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權貴。
出門遛個彎,都能遇著好幾位老太爺、小公子。
“郝通判既然與陳桂交底了,可見衙門不會立刻與那外鄉人辦事,往餘杭調查亦需要時間,”小段氏示意林珣莫要緊張,“我們照著計劃做,到時候兩方都是外鄉人,誰也不佔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