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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盼弟臉色一寒,翻臉就待開罵,范進卻朝她搖搖頭,又對那男子道:“對不起,我們自己說話,不想犯了朋友的忌諱,對不住。”
男子轉過身來,卻見是個相貌也頗為周正,年紀與范進相彷彿的書生。但是一身穿戴遠比范進來的豪闊,他的目光在范進臉上一掃而過,隨即卻落在了梁盼弟的胸前腰上。來往掃了幾遍,才朝范進哼了一聲,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功五讀書。你們這些鄉巴佬什麼都不懂,棘闈之內有文昌帝君保佑,最是不能亂說話。你這一句話,若是壞了本公子的運勢,便是賣了你也賠償不起。那一婦人,你是他的……”
“姐姐。”
“哦,姐姐啊。”男子聞言微微一笑,“本公子南海張師陸,不知姑娘怎麼稱呼?你胡亂說話,若是壞了我的運程,事情可不能這麼算了,咱們得好好講講道理了。”
南海張家麼?
范進很清楚,張家是南海科舉名門,祖上出過進士,又連出過幾個舉人,是南海縣的頭面人物。家裡既有進士又有舉人,自然就不會缺銀子,在鄉下也廣有田地,即便是縣令也要對這種人家給些面子。
張家這一代的年輕人裡,據說以張師陸學問最好,從他的名字可知,其家裡是學陸王心學的,張師陸家學淵源,學識自是不差,據說在廣州城也是有名才子。這次賭闈姓,張師陸與魏周兩家公子都是熱門人選。
在原本儒林外傳的世界裡,范進中舉後,張師陸很是送了些好處,然後又靠著范進做生計,希圖發大財。這人那時也是半百老人,很有些詭計,與眼下的毛頭少年城府自是不同。
蝴蝶的翅膀扇動,倒是讓兩人提前幾十年就相識了。這張師陸也在少年,血氣方剛,對於梁盼弟這種成熟女人感興趣是極尋常事。范進可不想梁盼弟被這麼個公子哥惦記上,將身向前一步,橫在兩人之間。
“我是南海小范莊范進,你有什麼話,只管對我說。張公子說一命二運三風水,我卻說,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天子以文章選拔賢才,我輩正該把心思用在治學上,哪能把功名寄在神鬼之論上。”
不等張師陸說話,一個老者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二位,現在在唱名,你們還是不要爭吵,免得把公人招來,於誰都不方便。”
張師陸順著話聲看過去,見說話的是站在自己不遠處一個五十開外的老童生。老人身上著了件月白直裰,上面還有幾塊補丁,一副窮酸樣子,相貌極是眼生。在南海縣,有頭有臉的文人,張師陸全都相識,這老人既然眼生,也就沒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他冷哼一聲:“一把鬍鬚,依舊是個童生,連秀才都不曾中,也好意思訓斥他人麼?這南海縣大小公人,哪個我不相識?就連前任知縣都是我大父門生,見了家父,也要尊一聲老師兄。我倒要看看,哪個公人敢來管我的事!我說朋友,您今年高壽了,還來考試?難不成這把年紀,還指望進京考進士,弄個一官半職?我看你眼生的很,怕也不是住在城裡吧?”
老人唱個諾,賠笑道:“老朽今年五十六,但是名薄上寫的三十。鄉下老漢這把年紀,於功名上其實看的也淡了,做官的事更是不敢想。但是我輩讀書所為何來?一到科舉之年,不來考,就總覺得心裡像少了點什麼一樣。張公子有此家學,想來這一科案首是做定了。”
“我家公子的才情不中案首,這南海縣還有第二個人能中麼?”張師陸身邊書童鄙夷地看了幾眼那老童生,又看了看范進,最後把目光也落在梁盼弟身上。“你們這些女人啊,可要看仔細了,咱們南海縣第一等才子,就是我們公子。若是和我們公子交上朋友,那就是祖上積德……”
“張師陸!”
書童的話沒說完,唱名差人已經喊到張師陸的名字,他趾高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