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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二嫂在旁邊撇了撇嘴，露出幾分鄙夷嘀咕道：&ldo;除了幾雙破草鞋，還能拿麼子來謝呢?&rdo;

關大娘轉過臉去，不滿地瞪了瞪辛二嫂。辛二嫂也不服氣地回瞪了她一眼。眼看兩人快掐起來了時，周婆子和另外幾個婦人一窩蜂地湧了進來，這才把這股硝煙味給衝散了。

第六十章 挑刺

&ldo;草微啊，我有件竹青色的褂子褪了色了，不曉得能染回原色不?&rdo;

&ldo;微兒啊，去年我姑娘送我一條鴉青色繡蘭花的裙子給染了銅綠，那能補上不?&rdo;

&ldo;草微姐，你家能染出梔子黃不，我想做條梔子黃的裙子!&rdo;

&ldo;我想染個鴨卵青的。&rdo;

&ldo;我想染個水綠的，行不?&rdo;

一堆婆子媳婦圍著草微就七嘴八舌地說開了，這個想染個紅的那個想染個黃的，嘰嘰喳喳地像一窩麻雀在吵架似的，草微都不知道該先接誰的話了。正鬧得耳根子嗡嗡響時，院門外響起了竇月微的聲音：&ldo;喲，好熱鬧啊!&rdo;

婆子媳婦們忽然都不說話了，都用異樣的目光把竇月微看著。竇月微笑了笑，搖著團扇邁了進來道：&ldo;別緊張，我今兒不是來討債的。看你們在這兒說得這麼熱鬧，我也來湊個熱鬧呀!&rdo;

&ldo;你也是來瞧布的?&rdo;周婆婆問道。

竇月微扭頭打量了一眼那塊格外醒目的紅布，眼中透著淡淡的不屑道：&ldo;這就是預備給小娥做嫁衣的布?&rdo;

關大娘接話道：&ldo;是吶!好看吧?&rdo;

&ldo;好看是好看，不過……&rdo;

&ldo;不過麼子?&rdo;

&ldo;呵呵，我怕說出來關大娘您會不高興呢!&rdo;竇月微以扇掩面地笑道。

&ldo;說唄，有麼子不能說的呀?這布咋了?&rdo;關大娘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ldo;我以前住在集上的時候，跟集上開染鋪的老闆娘熟，她說染色不難，燒一鍋子染料把布料往裡頭一放，跟熬粥似的煮上幾滾也就成了。最難的是麼子您曉得不?&rdo;

&ldo;不曉得，你說。&rdo;

&ldo;最難的是得讓那布料不掉色兒!特別是紅色。別看剛開始的時候，那色兒漂亮得死人。可一過水，那色兒掉得跟狗身上的老毛似的，一灘一灘的!等把那布再撈起來看的時候呀，難看死了喲!&rdo;竇月微一面說一面拿眼去瞟那塊紅布。

關大娘的臉色立刻微微變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草微，草微沒說話，身邊的俞小翠說話了：&ldo;我們家染的布才不會掉色兒呢!&rdo;

竇月微哼哼地笑了兩聲，用扇子指著草微道：&ldo;你信她呀?那你可信錯人了!我跟她打小一塊兒長大，她腦袋上有幾個蝨子我都是清楚了，你跟我說她會染布，簡直天荒夜談!&rdo;

&ldo;她不會染布，那咋染出這些來了?&rdo;辛二嫂反問道。

&ldo;我不曉得她是跟誰學了這麼一手，沒準就是她撿回來的那個男人教她的。不過染布向來不是個輕鬆活兒，沒個幾年的功夫是學不成的。所以，就憑她學得的這點三腳貓功夫，我還真不信她染出來的布不會掉色兒!關大娘啊，您可要好好想想了，萬一小娥出嫁那天下點小雨，把她一身紅衣裳都打濕了，那色兒就順著衣袖子裙擺子地直往下掉，多滲人呀!嘖嘖，男家得咋瞧你們家呀?&rdo;竇月微極盡挑撥之本能。

關大娘臉色更差了，轉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