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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蒼老的眼眸一瞬不眨,只輕笑了下:“那也要玉鏘他……登得上皇位。”
“什麼?!”世子一愣。
“我且問你,晉王經營朔方多年,魏王一手建立起神武,可玉鏘他,有什麼?”楚王垂下眼簾,拾起衣襬上掉落的槐花,“阿臨為國戰死的餘蔭,庇護得了他兩年,可再多些時日,誰還記得那一紙皇榜上那一句‘得見宮前,為驃騎將軍義養’?”
“哼……明明是在將阿臨的死利用乾淨,非還說得冠冕堂皇。”世子咬住牙,側臉不忿。
“意非啊,”楚王苦笑著搖頭,抬手輕拍他的背,“陛下要我們回京,便是想你接替阿臨,和聿修那孩子一道,成為大齊江山的託孤之臣。”
屋樑的紅籠猶自閃爍,風停方穩。書案上的宣紙鼓動輕響,一旁的青瓷圓碗中,藥湯白氣逐漸稀疏。
悄然中幾不可查的輕響被宣紙聲蓋過,一滴瑩透的水珠從屋樑墜下,被穿堂的輕風送入圓碗,須臾隨著波紋化開不見。
腳步聲逐漸靠近,樑上簌地晃過一條黑影,自窗不見。
楚王推開門,負手走向書案。“嗯,不冷不熱,涼得正好。”他端起圓碗,一飲而盡。
*
紫宸殿內,燭火通明。皇上抬眸看向殿中恭謹的修長身姿,泯了口茶,溫聲道:“哦,抓的是關成尉?”
“是。”
“門下侍郞?”皇上凝眉細思,“不錯,從這個開刀……他們新派,該有段時間消停了。只不過,想要拔淨那些不入士流的荒唐心思,還須從長計議。剩下,就交給全權你處置吧!”
“微臣遵旨。”
陳聿修肅跪叩首告退,剛要轉身。皇上皺了皺眉頭,忽然又叫住他:“聿修。”
他停下腳步。“你……義山死了。這兩年,你身邊也沒有新的暗衛。”皇上嘆了口氣,“你是皇兄之子,哪怕復不了身份,也是皇家的人。朕過段時間,派個人去你身邊。”
他回過身,抬頭望向御座,黑眸閃過澄澈華光:“多謝陛下。”
茂盛的枝葉打在屋簷上,綠葉新芽顫動簌風,呼呼作響。陳聿修挽起車簾,走下馬車。
郭府的牌匾光潔如新,李延立在門旁,收了掃帚朝他躬身行禮,隨後默然轉身鑽進門房。
他一步一步朝裡走去,竹管水滴輕盈入耳,夜色相濃。彷彿無端憶起一個雨夜,他抱著她從宮中走回這座空無一人的宅邸。
臥室擺置依舊,被榻乾爽整潔。他只望了一眼,便闔上門,繼續朝書房走去。
門檻連著青石階面,月色縈繞出一團洗不去的暗色。他垂著眼,冷冷地望向那裡。
機關算盡,換得義山自宮中垂死而返,便是靠在那裡,看著他與白子毓最後的掙扎交涉。
“風拂雨過,血色未磨,而今已是兩年。”他輕然嗤笑,“你說是不是,義山?”
視窗靜悄無聲,只有淡淡清風微擾書扉。
然而那沉厚的嗓音自院中而起:“殿下。”
陳聿修轉過身,枝葉的陰影蓋下,看不清眉目容色。只一方唇角,靜然不動。
“藥已經下了,”黑衣人抬起頭,“楚王也已喝下。”
第148章 咫尺不知1
“晦氣,真是晦氣!”一聲怒喝傳來,滿室的歌舞驟然停下,舞姬的雲袖飄飄落地,不解地互相對望,皆是一臉無措。
祿親王氣急敗壞地摔門進屋,手裡捏著的一封文書皺的蜷曲。他想起方才白子毓站在門口,坦蕩恭敬地看著他:“王爺這兒的歌舞實在太響,下官多次接到周遭擾民的匯案。可因王爺位高權重不敢徑直上門,特意去宮中求來陛下親令。望王爺在陛下偶感風寒的這段時日,稍稍消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