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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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嶗山靠海,溼氣遇到山勢阻礙凝結成霧,可我大概是有點迷信的人,明白歸明白,卻依舊朦朦朧朧地相信著草木有情、獸禽有靈,那座破落的道觀中曾住過笑看滄海的智者;在月圓的夜,窗前的石榴樹會輕笑,一樹紅花宛然就是女子的紅裙;而青石上的狐狸會靜聽著琴聲,對著月亮沉思。
山風激盪,人被吹得好像會掉下懸崖,我用手按著帽子,迎著山風又向前走了幾步,眼前雲氣蒸騰,天地蒼茫。那些“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那些“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感覺忽然間就真正明白了,他們已經走了,可他們的思想卻在我腦海裡復活,這一刻,我是我,我也不是我。
從小到大,我去過的地方很少,這次的北京和青島之行,真正開啟了我的眼界,讓我看到了很多以往沒看見過的東西,接觸了很多平常不會接觸到的人,我一面驗證著它們和書上的相同,一面體會著它們和書上的不同。
這個世界的確如小波所說,的確值得我去奮力飛翔,追尋各種各樣的精彩!
年少癲狂,我忍不住張著雙臂對著翻滾的雲霧大叫:“喂——”
帽子呼的一下被風捲走,翻滾在白雲間,我先是驚叫了一聲,又哈哈大笑起來。
張駿笑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他身邊:“小瘋子,小心點。”
我眼睛溜溜圓地瞪著他,他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只是看著我。
山巔之上,野風激盪,時間卻靜止。
不管海是否會枯、石是否會爛,在無開始、無終結的無涯時間中,這一刻他眼裡只有我、我眼裡只有他。
靈臺異樣清明,我忽然無比清晰、無比悲哀地明白,人生中這樣的時刻可遇不可求。也許,他很快就會忘記,而我會一生一世記得,記得在我十六歲那年,他曾陪我站在嶗山之巔。
甄公子大叫:“喂,喂,你們兩個沒變成化石吧?”
賈公子也叫:“你們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下山。”
張駿衝甄公子和賈公子揮了揮手,和我說:“不用理他們,如果你想多待一會兒,我們就再待一會兒。”
我微笑:“不用了。”
這就是人世,即使我們已經從書本上積累了前人的智慧,在當時已經知道它不尋常,知道它很寶貴,可是我們仍然只能放手讓它離去,因為時光的指標永遠都在轉動,不會停止。
下去的路,比剛才更難走,幸虧張駿身手矯健,在他的幫助下,我平安返回。
一直緊張著的依然總算鬆了口氣:“下次可別這樣了,太危險了!”
我笑說:“我們去找大部隊吧,估計也該下山了。”
林依然立即說好,她從小到大都是規矩孩子,如今跟著我,總是幹無組織、無紀律的事情。
等我們嘻嘻哈哈地尋找到大部隊時,邢老師和王老師已經等了我們好一會,正急得蹦蹦跳,大概因為賈公子在,他們倒也沒發火,只裝模作樣地說了張駿兩句。
回到住處,吃過晚飯,張駿說想先去沖澡,等衝完澡後來找我。
我洗完澡,收拾好東西,張駿還沒來找我,我暗笑一個大男生洗得比我還慢。
過一會,邢老師就會回來,我不願和邢老師接觸,所以不想待在宿舍裡,就先出去散步。
正沿著小徑走,碰到了沈遠哲,自然而然就變成了兩個人一塊散步。
沈遠哲躊躇了半晌,才半試探地說:“你和張駿……沒想到這麼快就化解了矛盾,成了朋友。”
我對他有抱歉,於是從頭解釋:“其實我和張駿是小學同學,還一起參加過數學競賽,關係也算比較熟,只不過上初中後,就不怎麼說話了,我一直沒告訴你,真的很抱歉。”
他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