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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他再熟悉不過,可她竟沒入他的夢。
白棲嶺的身體很痛,哼了一聲後問花兒:“他們呢?”
花兒聽到聲音嚇一跳,放下蒲扇幾步到他床頭,與他講話帶著罕見的好脾氣,甚至嬉皮笑臉:“白二爺,你活啦?”
“我死過?”
“嗐!別提了!”花兒手一擺,坐在床邊看著他。他臉上擦傷的痕跡已經結痂了,但柳公說身體上的剮傷怕是要留許多疤了。他原本就嚇人,多了這些疤,往後脫了衣裳怕是要嚇死姑娘了。
可他九死一生,那些疤又算得了什麼?人好好地活著就足夠了。
咧嘴對他笑了一笑。
白棲嶺的肌膚貼在被褥之上,這令他意識到他未著寸縷,那話著實難問出口,但還是躑躅著開了口:“誰幫我換的衣服?”
“都忙著呢,就我閒著,當然是我。”
白棲嶺於病榻之上睜大眼睛,看著花兒。花兒見他神色異常,過許久才反應過來,勸解他:“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白二爺也不必太過介懷。衣裳,我跟柳公一起脫的。本來我是要避嫌的,無奈您一直扯著我胳膊,跟瘋了一樣,好幾個人都掰不開您的手。那我索性就幫您換了。再者,您許是擔憂別的什麼,不必擔憂,看了。”
花兒鄭重點頭:“看了。”見白棲嶺一張臉脹得通紅,崩不住笑了:“看了,又沒看,柳公擋著呢!”
她當時沒顧得上那許多,手忙腳亂幫忙,脫褲之時還叮囑柳公:“當心,當心,腿上的傷很重。”沒有要避嫌的意思。最後是柳公無奈之下要她轉過頭去,還對她說道:“這人若是死了,你倒是不必在意今日看到什麼。若活了呢?往後怎麼面對他?”
花兒的臉騰地紅了,與柳公解釋:“我沒想那麼多…我…”
柳公卻呵呵笑了,看看白棲嶺,再看看她。本應是很傷心的場面,被花兒的憨直生逼出一點樂趣來。閱人無數的柳公在二人之間看出一點什麼來。他老人識趣,那往後就讓谷翦把照顧白棲嶺的事安排給花兒。
花兒盡心盡力照顧他,這次終於不是奔著銀子了,這次只盼著他睜眼,哪怕再與她吵一場也好。可他一昏死就是□□日,她怕他醒不過來,日日陪著他。有時她陪他講幾句話,有時安靜坐著。在這些時日裡,花兒覺得白棲嶺就是她的親人,她不希望親人離世。
此刻的花兒驚訝於白棲嶺的兇臉竟微微紅了,她“咦”了一聲手探過去摸他額頭,白棲嶺瞪著眼斥一句:“成何體統!”
“白二爺昏死的時候可不管這些個。”花兒把自己的手腕給他看,上頭還存著淡淡淤青:“瞧見沒?白二爺捏的。”
白棲嶺不肯認,花兒也不與他計較,藥端過來,人扶坐起來喂他吃藥。白棲嶺低頭看到自己身上密佈的可怖傷口,問花兒:“怕不怕?”
花兒並未答他,反而問他:“疼不疼?”
“什麼?”
“剮的時候疼不疼?”
她走的時候看到他痛苦地仰起脖子,但並沒出聲。她不敢妄揣那是怎樣的痛,只是他昏死之時她幫他清理傷口,他會下意識地皺眉。
“不疼。”白棲嶺嘴硬:“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算什麼?我問你怕不怕?”
“這點小傷我怕什麼?”花兒吹吹藥,送到他唇邊一勺,他聽話地喝了。見她低眉順眼,猜她不開心,就對她說道:“不必擔心飛奴,他跟霍言山走了。”
“霍言山…”
“我與他們之間的事,你不必牽扯其中。”白棲嶺心知她會為難,率先與她講清楚:他們最終勢必是一場生死較量,至於誰生誰死當各憑本事。白棲嶺從不會說放下仇恨的話,有些仇恨永遠不會放下。
那時他在奔往江南大倉的途中被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