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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對飛奴說他走後他們多擔心,說她做夢夢到他的頭被砍掉了,在地上滾。說這世道已然如此,若他們當真分崩離析,那都不如死了罷!
“你看到了嗎?”花兒看向外面:“照夜哥哥心死了。若你不在這裡,他會想辦法求生的。可現在,照夜哥哥心死了。”
黑暗中飛奴呼吸似乎是重了些,吸了一次鼻子,再無響動。
天大亮後,花兒聽到外面有了跑馬聲,那個緊閉的城門緩緩開啟,遠處傳來口哨聲、鞭子聲,還有花兒聽不懂的類似於野獸的叫聲。緊接著十幾匹馬跑了進來,為首的人舉起手臂高呼,其餘人跟隨以後喊了起來。
他們依稀是在搞什麼儀式,在空地上跑成一圈,絞架被他們圍在中間,有人向空中舉起弓箭,還有人抽出了腰間的大刀。花兒推醒飛奴:“飛奴哥哥!飛奴哥哥!他們要殺照夜哥哥!”花兒急哭了,輕聲求他:“你想想辦法,飛奴哥哥。照夜哥死了,銜蟬就活不了了,我也活不了。”
“不是。”
“什麼?”
“你白二爺來了。”
花兒聞言手一頓,又跑向窗邊。那些人的馬跑夠了,立在一邊,周遭安靜下來。車軲轆聲由遠處慢慢而來,碾壓在凹凸的長石板路上,發出忽高忽低的聲響。花兒的拳頭捏在一起,她甚至察覺不到她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身後的飛奴躺在那並沒動,甚至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那城門外長長的小路似乎沒有盡頭,那車軲轆的聲響越來越近,直至後來,花兒看到那是一輛小刑車,一個人佝僂在車裡,刑具夾著他的脖子,手上的鐐銬隨行進晃動。
那從來不肯低頭的白二爺如今被塞進刑車裡任人宰割了。可他那雙眼卻還像第一次從馬車裡望出來的一樣,黑漆漆的殺人眼。
那時白棲嶺離開燕琢,花兒有想過或許他們此生不會見了,也或許幾十年後的某一天,他的駿馬踏著花泥而來,整個人帶著山間的香氣。那時他們都老了,主僕坐在白府的院子裡,訴一訴這一世的驚濤駭浪。她從沒想過再見白棲嶺,他竟是在山匪的刑車裡。
花兒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照夜與他說他們的糧草要來了,是白二爺鋌而走險主動應戰來送的。那麼白棲嶺應當在去往江南大倉的路上,按時辰或許已到江南大倉。可他怎麼在這裡呢?
花兒想不通,直至那馬車之後跟著一匹駿馬,馬上坐著一個面目朗俊的人。那人曾說要帶花兒走,要在江南水鄉為她覓得一處推開窗即是水的別院的人。
霍言山回來了!
花兒頓覺五雷轟頂,她猶記那一日霍言山敗走之時的怒態,他定是要誅殺白棲嶺的,定是要將接收白棲嶺武器的人消滅殆盡的。而花兒最為擔憂的是谷為先。江南名門霍家之後霍言山與朝廷第一武將之後谷為先,不可能不認識。
果然,霍言山的馬停在了谷為先的絞架前,故人相見了。
他的眼起初是不可置信地眯著,而後忽然睜開,整個人跳下馬幾步到谷為先面前。他沒有講話,卻用馬鞭抬起谷為先的下巴,仔細端詳他的臉。
谷為先微微睜開眼,見到了自己的少時故人。
彼時霍言山若至京城,會去往谷家,請出谷家少年出征的谷為先,二人辯一辯天下治理,直辯得面紅耳赤肝火大動,分開之時連拳都不抱,忿忿道:“就此別過!”下一次如此往復。
霍言山的眼神很複雜,他湊到谷為先耳邊,耳語一句:“可後悔了?”
谷為先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他,堅定吐出兩個字:“不曾。”
霍言山又道:“如今你落到我手裡了。”
“山匪吃兩頭,你真以為他們只聽你的?”谷為先問他。
霍言山似乎是在思索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