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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鶴臣給明珠倒了杯水，繼續道：&ldo;一個是權，一個是財，不然徵西侯以為，這太監名號有什麼好聽的。如今我們的當務之急，是不要內鬥，既然宇文夔甘心傳位，我們就該心安理得地接下來，到時候再徐徐圖之。&rdo;
戴萬山不傻，也猜得出嚴鶴臣話裡話外的真真假假，他把杯子放在桌上點了點頭：&ldo;宇文家的人世代狡詐，按理說這宇文夔，還得叫我一聲伯父，如今倒把我都算計進去了。和他老子一樣，都是喜歡玩陰的，勝之不武，讓人不齒。&rdo;
明珠看了一眼嚴鶴臣的臉色，嚴鶴臣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惡，可是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嚴鶴臣把手中的奏疏拿了幾本遞給戴萬山：&ldo;扶風城今日依舊投誠，我們三日後借道扶風城入京，為防止有詐，也該提前佈防好。&rdo;
大軍都充斥著勝利的喜悅，兵不血刃，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這偌大的河山，明珠等戴萬山走了出去，才憂心忡忡地看著嚴鶴臣：&ldo;當真是萬全之策了麼？&rdo;
嚴鶴臣輕輕搖了搖頭，似乎笑了一下，他看著明珠說：&ldo;你樂意做這個皇后麼？&rdo;
明珠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ldo;你若是為皇帝，日後必然三宮六院，妃嬪無數，我不願意和別人分享夫君。&rdo;說完這話，才覺得自己似乎太霸道了，語氣也有幾分吶吶，&ldo;我原本在閨中的時候，學女訓，說為妻者，不能善妒，你若是想納妾我也不攔著你……&rdo;
她還沒說完，嚴鶴臣修長的手指就輕輕落在了她的唇上：&ldo;有你就夠了，還要什麼別人呢，這話不用再提了，我只問你願不願意做皇后，母儀天下，受萬民膜拜。&rdo;
明珠依然是搖頭，嚴鶴臣終於笑了出來，他的眼睛裡帶著粲然烽火，流光溢彩：&ldo;實話告訴你，我也不願意做這個皇帝，你以為這個位置有什麼好的，天下共主，坐擁無邊孤單，沒勁透了。可是，也不該讓戴萬山做這個皇帝，他手腕太狠辣，若是有朝一日，等他登上王位，那麼我宇文氏一族，一定難逃厄運。&rdo;
嚴鶴臣走到窗邊，看著天際一望無邊的穹廬，許久沒有出聲。
大軍長驅直入地進入京畿的那一天，難得是個大晴天，天空沒有一絲雲，瓦藍得如洗。這座皇城，嚴鶴臣有許許多多複雜的情感，他從這裡出聲長大，又回到這裡，對於紫禁城的每一個草木，他都比任何人熟悉。
站在太和殿外的九重丹壁上面舉目四望，處處雕欄玉砌，煊赫輝煌。戴萬山站在他身邊，臉上洋洋得意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ldo;當了這麼多年的主子，這也該換換人了，宇文家的人，果然是會享受的……&rdo;他身邊的近臣們一起露出耀武揚威的笑容來，嚴鶴臣略一挑眉，突然從宮殿四周衝出來兩三隊禁衛，把戴萬山等人團團圍住。
戴萬山吃了一驚，當即把自己腰間的佩刀拔了出來，可他身邊的近臣全部手無寸鐵，幾乎在幾個呼吸間，全部被捆了個嚴嚴實實。嚴鶴臣掖著手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戴萬山終於看出了端倪，破口大罵：&ldo;嚴鶴臣，你這卑鄙小兒，假意阿諛，如今卻又害我，你當真是無恥之徒。&rdo;
得江山的，有幾個是名正言順，磊落坦蕩的？嚴鶴臣一點也沒有覺得理虧，他慢悠悠地走到戴萬山眼前，用自己的匕首抬起了他的下頜骨：&ldo;從小到大，罵我的人多了，罵我的話我聽了不知道多少，你這輕飄飄三言兩語，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rdo;
戴萬山被幾個人摁得死死的，他像是困獸猶鬥，聲嘶力竭：&ldo;你卑鄙下流，勝之不武！&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