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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儘管她總盡力把一切掩飾得極自然,卻又怎麼瞞得過夫妻連心之人。
他的妻子,是否已經病弱到很多平常之事,都再不能堅持做完。
他們小小的宅院,永遠窗明几淨,清淨舒適。皇家御賜的賞物雖多,卻全用黃綢子覆了,單獨鎖在一個房間裡。她自己,並不曾添一份釵環,一件珠寶。
衣裳倒是有幾件新的,不過,全是最近的衣服式樣,可見是在知道自己將要回京之後,才急忙添置的,除此之外,俱是當年舊服。兩年時光,她曾為他寄來多少親手縫製的衣衫,卻不肯替自己加一件美麗的衣裳。
她總是微笑著面對他,從不曾訴過一句苦,說過一句悲。而他,卻不曾忘記揹著她時,悄悄向墜兒詢問,這漫長兩年中,曾發生過的點點滴滴。
小小的丫環也曾受過叮嚀,不得多嘴,卻終是抵不過大老爺的追詢。那怯生生的一句句講述中,他知道,她的委屈,她的寂寞,她的孤苦,她的悲涼。他知道兩年歲月裡的悽清寒冷,他知道清貧自守的堅貞不屈,他知道至親反目的苦痛悲涼,他知道,難產之際的生死磨難,他知道,她忍下了多少苦,卻依然為了因為信任他,而不對至親低頭,為了不肯玷汙盧家的門風,而不向權貴折腰。
他都知道,然而,他不能說。當她向他微笑時,他也便只得淡然報以安然而溫暖的笑容。
他不能說。她費了如許心思來隱瞞他,只為了不讓他為她而悲痛,他又豈忍加以揭穿,叫她為了他的悲痛而悲痛。
為了讓蘇婉貞可以安心,他願意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他卻絕不可能什麼也不做,在這個時候,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風勁節。
因為大元帥體貼妻子,可憐的部將就成了倒黴蛋。被人從溫柔鄉中拉起來,臨時去客串郎中,還要裝出事先全不知情,還要負責絕對不能把元帥夫人給驚著了,嚇著了,一定要想辦法讓夫人安心治病,絕不能有一絲多心,一點懷疑。
風勁節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被硬逼著去完成任務的,盧東籬在外頭各府轉了一圈,一路回拜辭行,嘴裡說著官樣文章,心神早就飛回了家中。
此刻回到家裡,見蘇婉貞離開,自是第一時間對風勁節追問詳情。
風勁節笑道:“我忽然間問起病情,她也吃了一驚,好在我說我是個大夫,望聞問切是最基本的功夫,站在面前的人有沒有病,根本瞞不了我。她開始還想抵賴矇混過去,被我說中她身子不適的許多狀況,終究騙不下去,只得承認有病,讓我給她把脈診治。她的病,說重不重,說輕倒也不輕,長時間的心情抑鬱,對身體本就有傷害,更何況生孩子的時候受了極大的折磨,傷了身體根本。這病要立刻治癒,自是不易,不過若能照我的方子好好調養,兩三年內,還是可以復原的。藥方子我開好了,日常調養要注意什麼,我不但叮嚀過嫂夫人,也寫在紙上,囑託給她的丫頭了。另外,我也會叫人,每月定時送來最好的補身藥物,只要照我安排的服用,應該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他說得簡單平淡,盧東籬卻知道,那些補身的藥物想來都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若要堅持兩三年如一日地送,肯定是一筆大花費,照他的官俸,怕是吃不起的:“婉貞的性情同我相似,如此之厚賜,她也肯受嗎?”
風勁節白他一眼:“什麼厚賜不厚賜的。京城最大的藥材商,以前是我的跟班,我瞧他精靈能幹,一步步把他提拔到京城獨當一面,最後又直接把產業送給他了,這小子敢跟我算錢,我揪了他的腦袋……”
他氣勢洶洶地瞪著盧東籬,分明是在說,你敢同我算錢,試試看。
盧東籬苦笑一聲,他雖從不輕易收人的禮物為己用,但很久以前,他與風勁節之間就已經很難再分彼此,更不會有什麼欠你的情啊,東西太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