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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前的,還有四五個身在文淵閣的大學士,皆為多爾袞的黨羽。
范文程想到這,看向漸漸露出宮角的乾清宮,喃喃一笑。
“都難逃一劫嘍.......”
他的目光很平靜,腳步也愈發穩健,如前幾年還是首輔大臣一般,淡然負手走入其中。
~~
司禮監直廠房。
兩道身影快速穿插於一座座絲紡間,來到其中末端的一間,推門而入。
裡面未見有人,只留得諸多紡車殘存,祁京將東莪拉過,轉身關上了門。
也並未因此停下腳步,再度來到窗戶前,聽著外面的動靜。
等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聽聲響漸歇。
東莪也趁機朝著外面看了一眼,臉上還有些紅暈,小聲道:“他們走了?”
“沒有。”祁京的臉色愈發蒼白,喘氣道:“他們人手太少,不夠包圍整座直廠房,只能一個個搜。”
“呃...好吧...你.......”
“我知道,在這休息一會兒。”
說完,祁京鬆開手,徑直從牆邊坐下去。
喘息聲愈大,還夾雜著抑制的咳嗽,等東莪再次低頭看去時,已是發現他整個臉龐都紅了起來。
“別出去,只能停一小會兒...”祁京又重複了一遍,半閉著眼,聲音已有些起伏。
“那邊...染茶色的料房...去拿茶葉.......”
祁京知道他得了不致命的小天花,這其實在發病之前並不影響,可要命的是進宮之後的奔走,劇烈運動後他才發現這會兒竟連撥出的每一口氣都像是有千鈞之重。
汗水如雨般落下,渾身無力,腦中不斷有虛浮感湧來.......
他知道要好起來只需要時間調養,可,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東莪已跌跌撞撞的從前方拿了幾盒茶葉,卻不知他到底用來做什麼,只得蹲下拍了拍他。
“你...你別昏過去...這個...用來做什麼.......”
祁京伸手抓了一把含在嘴中,又朝著東莪遞過一把匕首,伸出了手。
“指尖...刺.......”
“你瘋了?”
“聽我的.......”
東莪一愣,確是想到什麼,喃喃道:“你要放血...提神.......”
“嗯...”祁京已沒有餘力說話,整個手臂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東莪低頭,拈起他的手掌,發現上面全是新老交替的老繭,倒是很難見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會磨成這樣。
“呲...”
她小心翼翼的劃開了一道小口子...隨後一一接連下去。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的是...這個鬧得從南邊一路到此,將京城都擾的大亂的人...此刻性命竟是在她手上。
抬眼看去,陽光沿著窗邊照進來,少年只垂著頭,靠在牆邊,讓人看不到臉龐。
一股無與倫比的孤寂忽然湧上東莪的心裡。
“喂...我們出去出去吧...他們不敢殺你的...我阿瑪是攝政王...他們不敢動你.......”
“再這樣拖下去...你會死的.......”
東莪絮絮叨叨的說著。
“閉嘴。'
“還有耳垂...刺...”
祁京抬起了頭,眼皮重的厲害,感官也在遲鈍,好一陣子過後,才察覺到有隻小手扶起下顎,耳垂傳來一陣痛感.......
視線模糊間,他看到了那張有些雀斑的臉頰,低眼垂眸,像一隻忽然不叫了的麻雀。
“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