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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初來金陵時,南齊世家中,顧氏與其餘望族手上無武力自護,見了太子殿下倒也和顏悅色,然吳郡陸氏與會稽虞氏自恃部曲無數,便是殿下親自上門拜會也是面上客氣,這兩族遺臣不少,當初陛下為顯恩德只撤了南齊中樞,其餘府衙低微者仍舊任其為官,然而這兩族中為官做吏的莫不陽奉陰違,敷衍塞責,南地百姓又多以世家馬首是瞻,前幾年朝廷派往南地的要員不受世家幹預的極為寥寥,而今若要建久安之勢,成長治之業,必要收服此地門閥。」
楚姜也微斂笑意,想想便道:「我朝立朝百年,世家雖勢大,也沒有哪家能左右朝政的,南地世家卻能與皇權共治,甚至掌握民心,根基實在深厚。」
楚鬱接道:「恰南人崇美尚雄,叔父便出了這麼個法子,約莫半年之前,金陵便流傳起我力能扛鼎、武藝高強,又說兄長文章蓋世、才華卓絕,每隔一旬便要我們於城中騎馬遊蕩,真是三人成虎,城中一時說我二人貌似潘安、才比子建,一時又說我二人雄勝霸王,唉,實在是羞煞個人。」
這話一出,車中氣氛又活潑起來,楚衿捂著嘴笑得樂不可支,楚姜揶揄道:「父親籌謀良多,此舉想必也叫金陵百姓們知道了我長安男兒風采,兄長們也是為父親分憂了,有何羞臊?」
楚曄伸指輕彈了她額頭一下,無奈道:「叫你被一群人圍著你且不羞臊?」
「不可不可。」楚衿抱著姐姐的腰搖著腦袋,「我倒罷了,就是怕嚇著姐姐呢!」
楚姜故作嬌氣地賣著可憐,「父親才不肯呢,他已是娶了吳郡顧氏的女兒,二位兄長又已經付出了美色,我們兩個小女子,一路跋山涉水而來,淒悽慘慘的,竟要我們也行那賣弄之事,兄長好狠的心呀!」
楚曄跟楚鬱大笑起來,再不提什麼南地世家,打趣起妹妹們,「百姓們看我們想來也看膩了,是該瞧些新鮮了。」
採採收拾著車上瓜果,笑道:「郎君啊郎君,女郎這十六載深閨嬌藏著,斷不能學郎君們行事的。」
楚姜假作心疼,實則戲謔,「采采說得對,博得金陵百姓們歡喜這事,還是得辛苦兄長們了。」
「是也是也,衿娘也年歲小,牙都沒長齊,才不要去出醜呢!」
一時間這車中又歡樂起來,一路說笑,又過半個時辰,車隊便在一幢大宅前停了下來,楚曄先跳下車去,抱了楚衿下去,又接住楚姜的手護她下車,「這便是了。」
楚姜抬眼去,入目卻見宅門之後一座矮山,山中隱隱現出一座佛塔,宅子兩側也是青木蔥蘢,小徑縱橫其間,朱門翠色,頗有禪意。
她便記起兄長信中所說南人崇佛,想起在城中見到了諸多塔寺,不由心下暗嘆,北地士人多好老莊,若南方士子北上,豈不又是一場辯論?卻也不好提起,只感慨道:「在外已是幽曲華美至極。」
楚崧正領著兩位族老們站在宅前,楚氏族人也下車來,先前那叫茂川的管事便向宅中招呼了數多奴僕出來,將楚氏十來位族人盡數請進去。
楚氏兄妹四人卻不隨他們進去,與長輩們一一笑別後,兩位郎君便領著妹妹們入了一條小徑,楚曄將宅子來歷說出,「這本是一處園林,又不同長安園林之人工雕刻,而是崇自然野致,傍山而建,臨水而居,如今建宅了也不改格局,該依山的便依山,該臨水的莫不修橋搭亭,起樓築舫。」
楚姜順著看去,便見遠處山林隱約,山下一座長廊,遠眺去長廊廣廡,連閣雲蔓。
楚鬱又指了幾處院落給她們看,「宅舍也有趣,見了這個,倒是才覺張衡《西京賦》中寫的『重閨幽闥,轉相逾延』毫不誇張。」
楚姜望去,果見宅中各處卉木镺蔓,樓臺錯落其間,雅趣叢生。
再內行便見幾座釣臺及曲沼數澤,重閣掩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