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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珏遷怒了辦事拖泥帶水,還拉謝重姒遭殃的戚文瀾,沒跟他打聲招呼,就領著十來個羽林衛,往淮北王府趕去。
懷中人還在昏迷著。
很輕,溫熱,呼吸淺薄得彷彿下刻就會消失。宣珏試了她的脈,性命無憂,但多少傷了元氣。
宣珏忍不住低頭看了眼懷中的人。
她被月打了層冷光,長睫盛滿月色,唇色蒼白,脆弱極了。哪怕在昏迷中,也下意識地一顫,不知是冷,還是怕,往他懷裡縮了縮。
第20章 審問 秦風,宣公子有話問你
有那麼一瞬,宣珏還以為回到了很久以前。
他們剛成婚,琴瑟和鳴,腐爛的還埋在地底,沒暴露陽光下。
一道出遊時,謝重姒會騎馬,但總是賴在他懷裡不想動彈。他笑著說會累壞馬的,她就「哎呀」道:「我哪有那麼重嘛!」
可謝重姒紊亂的呼吸,還有未被衣衫覆住的脖頸上可怖紅印,把宣珏又拉扯回了當下。
他真的怕極了,不敢多想,只要想到這具身軀上,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傷,他都要瘋。
真的要瘋。
如果他的放手退後,換來的是這些——
宣珏薄唇抿成一道鋒利的線,捫心自問:那他圖什麼呢?
淮北王一府都是夜貓子,但再夜的貓,三更天也歇息了。
突如其來的羽林衛差點沒把淮北王嚇出毛病,驚起後捂心喘了好一會,才在宣珏的解釋安撫下緩過神。
宣珏說得隱晦,淮北王不敢置信,試探道:「宣公子,你是說……」
「你老人家哈欠連天的,會周公去吧,這兒有我。」謝依柔也醒了趕來,打斷她父王差點脫口而出的震驚,「到我院裡來吧。堂姐在我這過夜,身子不爽。派個人去宮裡頭,找堂姐的貼身醫女來。」
宣珏和謝依柔打交道不多,見她果敢周全,倒是懂了為何謝重姒願與她交好。
醫女小錦來時,西街更梆子打了四下。
小錦素袍釦子差了位,慣來一絲不苟的盤發也亂成鳥窩。她本以為殿下又是病發不適,可見到周遭氛圍凝重,羽林衛的佩刀森冷,她只一頓,就加快步伐,入了室內。
小錦忙活到快天亮,屏氣凝神,給謝重姒處理傷口,接上腕骨。她兒幼鄉野長大,粗鄙話張口就來:「他孃的哪個殺千刀的!老孃活剮了他!」
謝依柔也一頭霧水,緩緩地道:「我也不知。殿下是宣公子送來的,他應當清楚。」
她心驚膽顫地陪了半宿,這才想起還有宣珏這麼號人,趕緊出去告罪怠慢。
走出去才發現,羽林衛仍在守著,宣珏卻早已離去。
一問,才知小錦到時,宣公子就告辭了。
初陽升起時,來的是俊臉陰沉的謝治,他天生張笑臉,少見如此低肅壓抑。
這位太子殿下將醒了過來的謝重姒又按回被子裡,聽她簡要說完昨晚狀況,沒好氣地道:「葉竹沒事!你操心自個兒吧!」
又深深地看了眼謝依柔和小錦,意味不言而喻——話有不能說,都給我把嘴閉緊了!
「哥,我沒事。」謝重姒聲兒細若蚊蠅,「不用躺幾天,先回宮吧。」
謝依柔趕緊表明忠心,忙前忙後地替謝重姒更衣,還是忍不住好奇:「堂姐,你真的殺人啦?」
「……手誤,沒想殺他。」謝重姒怕嚇著她,「我是不是做得過了?」
沒想到,謝依柔由衷崇敬:「不不不,殺得好!秦晉那混球——我去年被他調戲過,就盯著他查過,好傢夥,髒事一籮筐,死在他手底的姑娘家,得有這個數。」
謝重姒看著她伸出的五個手指,失笑,也沒說遠不止五人,拍了拍謝依柔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