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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老六,二十五了。
二十五這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二十五就得結婚生子未免誇張了些。但二十五了也沒見著有個物件——老先生難免心焦。
心焦,但江老先生又是名流之後,早年還留過洋求過學,雖是富貴滿門,亦是紳士風度。
老派紳士的風度,自矜極了。
讓江老先生去做催婚這等粗鄙之事,他是做不出的。
但做不出,不代表就不著急。
譬如此時,認真聽了那匯報至尾,江老先生抬起手,略清了清嗓,矜持評價:「還需戒驕戒躁。」
容綽沒理他。
在江世應內心裡,卻是另一番活動——
這個老六,什麼時候才能帶個物件回來?
江世應又說:「除了這個,還有別的事嗎?」
這個別的事,當然就是老六什麼時候能帶個物件回來這件事了。
但是,「沒有。」
江世應:「……」
幾分心焦,幾分憂慮,卻因老派紳士的自矜而難以直抒胸臆,江老先生沉沉地嘆一口氣,說:「我最近有些累,老六,你先下去吧。」
累了,心累。
不過,江世應想,若是老六能問一下自己為何累了——那自然而然,自己便可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
非要別人作筏子自己才肯說話,這便是老一輩文化人的作風了。
然而,「走了。」
江世應:「……」
在那一瞬間,老先生覺得自己離中風只有一步之遙了。
不過他到底是想起了什麼,問:「維生的兒子是下週辦喜酒吧?老六,你去把維生叫來,我有事跟他說。」
江老先生口中的維生是方維生,就是常年開那臺卡宴的司機師傅。
容綽應聲,抬腿走出書房。
那身影離去,而門被掩上,於無人處,江世應有聲地嘆一口氣。
這個老六,也是個老六。
不多時,敲門聲接續地響起,來的正是方維生方師傅。得了允進來了,對著江老先生,方師傅態度很尊敬,「江老,您找我。」
江老先生臉色是極溫和,指了一把太師椅道坐,看人落了座,這才舒緩地開腔,「維生啊,聽說駿捷好事將近,下週就要辦酒了?」
方師傅笑道:「勞您老人家惦記了,犬子的婚禮就在下週六晚上。」看著那把輪椅,方師傅動了動唇,邀請的話就在嘴邊上,最後又硬生生給咽回去了。
老先生今年八十有五了,年初時候又摔跤了。雖是輕度骨折,醫治後再補鈣已無礙,但因那時恰逢老夫人去世,老先生心理消沉。自那之後,即便雙腿痊癒,老先生也再沒站起來過。
當著老先生的面,也沒人敢提這茬。
老先生還坐著輪椅,這時邀人去兒子的婚禮,總歸是怕出岔子。
江世應不疑有他,只從手中取出一枚紅包,雖不知其中張數,但看紅包的厚度,大幾萬怕是少不了的。方師傅一看便要推辭,然而老先生卻板了臉,嚴肅,「讓你收著你就收著!」
江世應道:「這是你應該拿的,維生。別的不說,給老六開車,就是比旁人費心些。現在還是一天洗四次吧?」
這四九城裡,誰不知道他家老六是潔癖成性的。
方師傅才想要答,想起什麼,卻道:「……現在要好些了。」他說:「這陣子,容少還讓我載了兩次人。」
老先生當前,說話固然不能掐頭去尾,而後方師傅便把這前後始末說分明瞭:包括第一次是怎麼送人回去的,第二次因為下雨,就不只是送人回去,還把人送到了家,第三次,也就是在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