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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容。”老夫人語重心長,“京哥兒脾氣犟,待媳婦兒是專一的,禧兒脾氣溫順,你遷就他,他照顧你。”
周京臣嘲笑,拖長尾音,“她脾氣溫順”
程禧瞪他。
他指她,招呼老夫人,“您在場,她收斂了,在廂房裡,可霸道了。”一邊揭發,一邊捲袖子,“瞧,牙印。”
保姆們低頭笑。
“活該!你沒出息。”老夫人啐罵,“八點鐘賴在洞房不出來。”
“孫兒出息了二十九年,終於娶夫人了,自然貪吃了。”他一副浪浪蕩蕩不正經相。
秘書這時匆匆走進中堂,附耳彙報,“您岳母早晨五點去世了。”
周京臣一怔。
下意識望了一眼程禧。
“病因。”
“器官衰竭,屍體寄存在療養院的太平間。”
他凝重,撂下餐具,“我中午回去處理。”
秘書又匆匆走出中堂。
“你回哪?”程禧沒聽清秘書的話,只聽清他要回去。
“回北方。”周京臣握住她手,沒開口,先心疼。
這些年,她在周家乖巧孝敬,周夫人安排什麼,她幹什麼,從不忤逆。一則,是寄人籬下,想活下去;二則,是想救程母活下去。
如今,程母死了,幸好,有禮禮,有他,否則,她真是垮了。
“岳母過世了,禧兒。”周京臣嘶啞,握緊了她。
程禧呆滯著。
“熬了九年,岳母累了。”他摟住她,“最好的醫生,最貴的藥,盡力了。你嫁人生子,岳母也安心了。”
他感受到她身體在劇烈抽搐,空洞麻木的眼神沒有情緒,沒有波瀾。
彷彿一具木偶。
“禧兒。”周京臣喚她,“哭出聲!”
“京哥兒,帶小太太去後堂吧。”大保姆端了飯菜,小心翼翼伺候。
他橫抱起程禧,疾步離開。
後堂的芭蕉葉泛了黃,人一生,來了,老了,去了,眨眼滄海桑田,如同這株芭蕉。
她渾渾噩噩坐在窗柩下,手一碰黃葉,瞬間嚎哭。
一滴滴淚滑入周京臣衣領,他眼眶猩紅,憐愛吻著她。
“警察告訴我母親,父親在我幼年出軌過周叔叔的女下屬,後來,出軌了莫馨。”她哽咽,“我記憶中,父親沒有缺席過我的生日,節日,可母親的生日,結婚紀念日,他總是出差,連禮物也忘了。”
周京臣撫摸她臉,一下又一下。
“母親年輕時有一頭秀髮,自從病了,她天天抓,被醫生剃光了,她只有四十七歲,卻枯瘦得不成樣子。”
程禧哭乏了,緩一會兒,繼續哭。
周京臣吹涼了粥,喂她。
她恍惚吞嚥,擦了一行眼淚,又流一行。
絞得他五臟六腑也擰著痛。
保姆將禮禮送過來,塞在程禧懷裡,關上門。
‘咿咿哼哼’的聲音,她一點點回過神。
“禮禮像岳母嗎?”
程禧看著,“像你。”
“岳母像禮禮,禮禮像我,結果是我像岳母。”他逗她。
她懵住,“你像你母親。”
“我不像你那個惡婆婆。”他嫌棄,“岳母賢惠,生出的女兒和外孫討人喜,我像岳母。”
程禧咧了下嘴,笑得勉強。
周京臣訂了最近的一趟航班,陪程禧趕回北方奔喪,老宅留宿的外省貴賓多,周淮康夫婦不得不親自周全,善後。
“大喜之日恰逢大悲之日,請週會長和夫人節哀。”一名老總封了白事禮金,鞠了一躬,“周老夫人代我轉達。”
周京臣晉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