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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一時說不清自己心裡是高興多一些還是心酸更多一些——楚人無罪,懷璧其罪。天家能養活下來的孩紙,即使出生時是純潔的白紙,在人心叵測的皇宮中成長,又能有幾個是傻白甜?
尤其是在阿哥們的年齡青黃不接的情況下,野心勃勃的兄長與肩負期待飽受寵愛的幼弟——紛爭更甚。
許是雍正沉默的時間太過漫長,小九有些不安的眨了眨眼睛,“……皇阿瑪?”
“無妨。”雍正回過神來,順手摸了摸他柔順的髮尾,有些感慨道,“皇阿瑪只是在想,小九要快些長大啊。”
雍正漫不經心地側臉望向窗外,正午的陽光看似溫順的斜斜傾灑進來,在窗柩下留下道道斑駁的陰影——就像有些人一樣。
【一百】
十一月末如柳絮般的雪疏疏落落的下著,濃了白梅香,落了一地梨花白。料峭冬寒,風颳著雪霰子打在琉璃瓦上,颯颯作響。
宮道的方正青磚上也染上一層薄霜,天色晦暗,鉛雲低垂,如一層昏黃的畫卷將整個宮廷籠罩其中,蒙上陰霾的色彩。
不多時雪下的俞發緊了,風倒是息了,四處已是白茫茫一片。遠處金碧輝煌的殿宇此時已銀裝素裹,顯得格外靜謐。
“哐啷”一聲響動,兩個小太監艱難的將摔下去的草蓆抬起來,倚在角門處氣喘吁吁,沒一會兒眼前便瀰漫上了一層薄霧。
草蓆中包裹著的是一具宮女模樣的屍身,外露的腳上是一雙鑲珍珠綵緞宮鞋,乾枯的髮鬢邊還戴著光澤亮麗的珠花。因方才震動的厲害,幾顆珊瑚珠子掉落下來,被其中的一個小太監眼疾手快地撿了起來。
那小太監捻在指尖顛了顛,咧嘴笑道,“呦,這成色質量可不錯,雖說有些舊了,倒還能賣個好價錢。”
另一個有些眼饞,嗤笑著踢了踢腳邊的草蓆,“這位生前好歹是貴妃娘娘身邊一等一的大宮女,誰見了都要稱一聲‘姑姑’呢!自然更體面些。”
先頭出言的小太監剛入宮沒多久,聽了驚訝,瞧著草蓆唏噓,“原也是風光過的,怎麼臨了反倒落了個抬去亂葬崗的地步?”
另一個邊歇著邊啐了一口,“自然是受了主子牽連嘍!這景陽宮主位雖說是貴妃,病的不明不白就去了,留下的阿哥也不中用,頭幾月就被萬歲爺圈了起來——萬歲爺不聞不問的,怕是廢了。”
先前的小太監聽了咋舌,那另一個便更得意的絮叨起來,“我們做奴才的,和主子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碰著個安分些的熬日子也不算差,最差便是碰上個沒運道的主子!”
他二人歇了半晌,抬起草蓆沿著永巷的小道向西角宮門走去。天已經黑透了,臨近年關,各處皆可見喜慶零星的燈光。那雪片子小了些,但仍舊細細密密,無聲無息的落在身上,厚厚積雪上有一排深淺不一的足跡,一腳踩著那雪浸溼了靴底,又冷又潮。
草蓆破敗的席面碾過皚皚白雪,‘咯吱’聲一聲響過一聲——又至一年年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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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貴妃被追封為‘晉端貴妃’,葬‘泰陵妃園陵’。既無追晉又無厚葬,乾清宮草草一封禮部眷寫的詔書,前幾月又開陵下了棺,這事便平井無波的掀了過去,礙於牽扯進去兩個成年阿哥,也無人感在雍正耳邊嘮叨。
無非宮裡的老人,在感慨之餘又多了一項談資。
今日是四福晉大動的日子,齊佳氏與三福晉烏喇那拉氏的日子相近,這半個月人人皆精神緊繃,太醫院的太醫幾乎跑斷了腿。偏巧又挨著時辰接連發動,竟也算是這對兄弟難言的默契了。
那事過後,皇帝待前兩個年長的阿哥明顯態度冷淡下來,朝堂上五阿哥展露頭角、獨領風騷。同是‘靜養’,四阿哥被卸職閒赴在家,雍正下旨‘告誡斥責’,接連幾次,四阿哥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