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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煬固執搖頭:「彥國如今還想著要捉他,姐姐將他送下山去,若是彥國人尋來,所謂『好人家』是否真的能保全他?如今他兄長徵戰,只怕自顧不暇,他不過垂髫之齡,刀劍無眼,要怎麼活命呢?」
杜若恆凝眸只是看著他,滿臉都是不贊成的神色。容煬與她對視,兩相僵持著,過了片刻容煬道:「姐姐如果不同意,那我們可以先將此事暫且放一放,說說其它。」
他說著用下巴點一點白芨道:「夷玉距離堂庭,日夜兼程也得七日之遙,想來我剛帶寧辭上山,她便已私下傳信給姐姐,神山往來,原應報知星君,此為其一;白芨身為掌宮侍女,星君不在時,暫管堂庭,她卻假作送丹之由,私自離山,此為其二。如此欺上瞞下,姐姐便是說她一心為我,我卻不敢留這樣的忠僕。」
白芨一直垂首立在一旁,沒料到容煬會突然發作,倉皇跪下:「星君恕罪。」
她原本是想著容煬年紀尚小,杜若恆當初封她作掌宮侍女,只怕有幾分輔佐的意思在。此事,自己並沒有什麼錯,便是有些非常之舉,也是情理之中。只要將杜若恆搬來了,容煬想來不會懲處自己。經此一役,自己在山上地位只怕能更高,卻萬萬沒想到一向帶著點少年氣的星君會在這件事上頑固至此。
「貪狼!」杜若恆皺眉。
「姐姐既然已經將堂庭交與我,自然是相信我,如今我卻連山上侍從都懲處不得?若是祿存與文曲他們,姐姐難道也要阻止嗎?姐姐今日若是攔我,那便是說明,我管不得堂庭,當不得星君,可是如此?」
杜若恆一時語塞。
白芨驀地想起,容煬誕世時是在白天,但頃刻間,卻出現了漫天星斗,一時間九州大地日月同輝,冰消雪散,枯木發榮,是其餘星君誕世時都不曾有過的奇景。
他身為七星之首,說自己是堂庭山的規矩絲毫不算託大,倒還有點謙虛的意思。
他一向敬杜若恆,不外因為杜若恆將他帶大,但若單論地位,他並不在杜若恆之下。
容煬話已至此,顯然是沒有周旋的餘地。他一抬手,白芨額間印記消散,再沒了掌宮侍女的身份。
白芨跌坐在地上,杜若恆示意山茶將她扶起,帶了出去。容煬雖然氣惱,但也沒想真的將白芨如何,料想自己趕了她,杜若恆不會坐視不理,現在知道杜若恆是要帶她回夷玉了,也放下心來。
說到底,他人小,也是第一次和杜若恆起衝突,雖然言之鑿鑿,心裡到底也是有些歉意,因此趕了白芨,便又不說話了,小口小口地喝茶,裝出坦蕩的態度來。
杜若恆知道容煬此舉不外乎是為了表他要留那孩子的決心,白芨行事,也的確不妥。見容煬說完就安分了,眼睛只往自己身上瞥,簡直要被氣笑,倒是無奈的成分更多些。
正在這沉默的當口,白朮卻將寧辭送了過來。
「哥哥。」寧辭鬆開白朮的手,跑到他身後。他不識得杜若恆,只靠著容煬,一面只是偷偷抬眼去看杜若恆,又在撞著杜若恆目光的時候抿了嘴,低下頭去。
容煬想一想,倒了一杯茶,輕輕推他的背,示意他端去杜若恆跟前。
寧辭遲疑著看容煬,容煬又推推他,終於捧著茶盞慢慢地邁過去。杜若恆不接亦不言語。寧辭被看得心虛,瑟縮了一下,扭頭看看容煬,見容煬沒有讓他回去的意思,只得又繼續將茶盞往杜若恆面前送,聲調稚氣道:「姐姐喝。」
杜若恆只上下打量他,寧辭急得要哭出來,容煬終於道:「姐姐,你嚇著他了。」
「我嚇著他,還是你嚇著我?」半晌,杜若恆無奈嘆口氣,見寧辭手都要舉麻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也不忍心。終於接過了那杯茶。寧辭趕緊又跑回了容煬身後,牢牢地抓著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