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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起身:“我出去打個電話。”
他去陽臺,給晏蓉打語音。
那邊很快接起:“怎麼啦兒子?”
“兩張體檢卡您幫我要到了麼?”
“要到了呀!你不是說送到趙家去?我前兩天就送過去了。”
“那您再幫我跟這家醫院要個待產房,要住到二月結束,稍後我把入住人的身份資訊發您微信。”
晏蓉激動:“待產中心?你這臭小子,跟姑娘搞出人命了?”
蕭讓扶額:“是客戶,您別亂想。”
“哦客戶啊,那行。我辦好跟你說。”
蕭讓切掉語音,把黃女士的姓名、手機號和身份證號發過去,轉身進屋。
不到十分鐘,晏蓉就回了訊息過來,說辦好了。
蕭讓收起手機:“待產中心聯絡好了,寧稚你幫黃女士收拾一下東西,今天就住進去。”
“好嘞!”
寧稚趕緊扶著黃女士起身,進臥室收待產包。
看到房裡的上下床鋪,寧稚驚道:“您睡下鋪,老人睡上鋪嗎?”
據她所知,黃女士孃家目前只剩下母親和弟弟一家三口。
黃女士住這屋,那必然是和母親一起住,不可能和弟弟或者弟媳一起。
“以前我偶爾回來,睡上鋪,我媽睡下鋪,後來我懷孕,就跟她換過來。家裡只有兩個房間,另一個房間留給弟弟一家睡了。”
寧稚嘆氣:“難為阿姨了,歲數大了還要睡上鋪。”
黃女士從衣櫃拿出一些洗乾淨的嬰兒衣服:“沒想到吧?婆家那麼有錢,孃家這麼困難。”
寧稚接過衣服,放進行李袋:“您和您丈夫是怎麼認識的呢?”
“相親認識的。他父親下海之前也是國企職工,跟我爸的朋友一個廠子的,就介紹我們相親。那時候,他們家還只是一個小廠子,我是老師,他父母覺得我是鐵飯碗,工作說出去也好聽,對我還算滿意。”
寧稚點點頭:“所以當時您也並沒有高攀。您是教師,他是廠二代,說起來,您的社會地位更高。”
黃女士苦笑:“正常人都這麼想,但是他們不這麼覺得。談的時候,他沒表現出來,結婚之後,他們家就整天當著我的面說——你雖然是老師,但你那點工資,夠用什麼?如果不是我們家,你哪來的大房子住?你別以為你是老師你就了不起。這個社會,沒錢,就什麼都不是!”
寧助驚得捂住嘴巴:“什麼人啊!心態太扭曲了!”
“是的,扭曲,就是那種故意的打壓,全方位的否定。我在那個環境裡很不開心,再加上結婚很多年都沒孩子,他們家一直說是我的問題,我一度抑鬱。
後來我們決定做試管,才發現是他弱精。做試管的時候,實在是太辛苦了,而且那時候我帶初三班,孩子們都要中考,我不忍心一直請假耽誤他們,我索性就辭職,專心做試管。
有一次,我為了試管又住院。那天晚上,隔壁床的姐妹,腹水很多,去搶救了。當時我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沒睡,我在想,我為什麼要遭受這些?那一次,我其實已經打算,如果再不成功,我就要離婚了……”
寧稚接下去說:“結果那一次成功了?”
“是的,那一次成功了,我就在家休息養胎。他對我越來越冷淡,雖然婚前對我就不熱情。但我現在仔細想想,其實懷孕後,他就開始對我冷暴力了。”
寧稚說:“按理說,他弱精,您因為他的缺陷辛苦做試管,他應該感激您、呵護您才是,可他反而變本加厲,冷暴力、出軌。”
黃女士眼底都是悲傷。
如今再想起,她的情緒還是會陷入那段被冷暴力、被背叛的深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