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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世君是家裡的長姐,再沒人能比她更能體會莫婉的心情,她說道:&ldo;再者,莫侯爺已長大成人,去年也襲了爵位,姑娘是嫁人,又不是將莫家丟下不管,你們兩家結為姻親,還能相互照拂,姑娘可萬萬不要想左了。&rdo;
&ldo;姑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在我家老爺和太太的靈前立了誓言,愚弟沒有成親前,我是絕不會出門子的。&rdo;莫婉勉強笑了一下,她道:&ldo;日後等他成了家,老天爺要是垂憐,賞我個好人,自是老爺太太在天保佑,若是不幸成了老姑娘,我餘生就糊塗著過吧。&rdo;
崔世君聽著她這話,只覺心內五味雜陳,她給人牽線保媒,女人家這輩子,若能嫁一個良人,下生半與夫君舉案齊眉,再生個兒女,也就圓滿了,若非無依無靠,誰又會將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莫婉堅持不肯應下這門親事,著實在崔世君意料之外,不過,她也深知此刻不宜再勸,於是崔世君對莫婉說道:&ldo;姑娘,你別回絕得太快,終生大事容不得半點兒馬虎,那寧國侯我曾見過,相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說句得罪姑娘的話,你與他二人天造地設的一對,要是錯失緣分,月老都要拿我是問呢。&rdo;
莫婉正要開口,崔世君搶先又道:&ldo;也是我的不是,分明知道莫姑娘這些日子忙著莫侯爺考學,還拿這些事來叫你煩心,橫豎時日長著呢,姑娘再好生斟酌,寧國府那邊且先不急著回話。&rdo;
莫婉不願答應寧國侯的求親,崔世君只得先用一招緩兵之計,餘下的事情,留給莫婉思量。
&ldo;時辰不早了,莫姑娘,我這就告辭,姑娘平日閒了,倘若想找人說話,儘管打發人叫我到府裡來。&rdo;崔世君這話是告訴她要是想通了,隨時叫她過來。
莫婉默默點頭,吩咐家裡的僕婦送崔世君出門,她怔了半日,復又拿出帳本,只不過心裡存著事,帳本上的字一個也沒看進。
&ldo;我的好姑娘,你還要委屈自個兒到甚麼時候呢?&rdo;莫婉的奶嬤嬤張氏進了屋,她見她還在看帳,急得捶胸頓足,說道:&ldo;姑娘還有閒心看帳,這麼要緊的事,姑娘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如問問族裡長輩罷。&rdo;
這個張嬤嬤,素日最反對莫婉與崔世君交往,今日她原本在外院與人閒聊,得知崔大姑來找她家姑娘,急急忙忙就趕了回來,當她在外間聽說崔世君這回登門,是專程為她家姑娘說媒,那男方又是寧國府小侯爺,恨不得立時衝進屋裡替姑娘應下。
這會兒張嬤嬤倒不嫌棄崔世君身份低微,她望著從小奶到大的姑娘,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莫婉本就煩心,看到張嬤嬤在她面前落淚,心中更是發堵,當年為了爭奪爵位,他們這一支,除非必要的往來,平日能不見就不見,誰知她這奶嬤嬤還叫她去問族裡那些人的意思,族裡的長輩巴不得她早些嫁人,好來趁機拿捏均哥兒呢。
&ldo;嬤嬤,我自有打算,你老人家歇著去吧,我還要看帳呢。&rdo;莫婉無奈的說道。
張嬤嬤仗著奶大了莫婉,在她面前頗有幾分體面,大著膽子說道:&ldo;崔姑姑說得沒錯,大爺已襲了爵位,寧國府與咱們家門當戶對,聽說那小侯爺與姑娘年齡也相當,要是錯失良緣,難不成當真要做一輩子老姑娘?&rdo;
當年莫婉守完孝期,並非沒人上門求親,只因莫少均年少,莫婉不忍心叫他一個人承擔家業,因此就這麼一拖再拖,後來歲數大了,提親的人漸漸少了,即便有也都是填房側室,莫婉本就心高氣傲,她們莫家雖說不比從前,她也不肯輕易將就,眼下這個從天而降的寧國侯,叫張嬤嬤看來,簡直就是天生來配她家姑娘的。
張氏一邊擦淚,一邊哭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