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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她的意願,還是盡忠職守?
客棧的大門緊閉,路映夕敲了許久,才有一個老頭小心翼翼地探頭出來。
“老伯,客棧裡可有紙筆?”她客氣地詢問,卻不客氣地直接推門進去。
那老頭瞄了身穿鎧甲的範統一眼,喏喏不敢阻攔。
路映夕在櫃檯上找到筆墨,只思忖了一會兒,就揮筆疾書,不過須臾便就寫完。
“範兄,我巳向交代我的去向,你無需為難。”吹乾墨跡,路映夕走出客棧,將紙張遞到範統手上,“但僅有一事,請求你暫時保密。待孩子出生,我會找一個時機與他相見。請你成全,不要讓我與他在這種非常時刻都感到難做。”
範統捏著那薄薄的紙張,舉目凝望她清美沉靜的臉龐,低聲道:“為何執意要回鄔國?是否氣惱皇上又立一後,那只是權宜之計。”
路映夕淺淺一笑,搖頭道:“不,是我自己不甘心。”不甘心做芸芸後宮裡的其中一個,不甘心自己總是因利益而遭犧牲。
範統一對英氣的劍眉糾結地擰成線:“但是兩軍正在交戰,此時要出城太危險。”
還未等路映夕接話,街尾有一個士兵急匆匆地跑來,邊跑邊喊:“範將軍!原來你在這裡!鄔軍再度發動進攻了!”
如同印證那小兵的話一般,城樓那方炮聲大作,轟隆隆巨響,天邊染起火光。
範統臉色一沉,收好手中的信件,把路映夕和晴沁往客棧裡推:“你們在這裡待著!千萬不要出來!我會派人過來!”
“好。範兄,你自己也要萬事小心。”路映夕順從地溫言應聲,目送他快步離去。
待他的背影失於視野,路映夕輕輕一嘆,帶著晴沁出了客棧。
今日是她第一次親密地喚慕容宸睿,然卻是在信紙之中。她巳不再置身皇宮,所以她不再將他看作皇帝而把自己看作后妃。
信中她只寫了寥寥幾句話──
“宸,我決定返回鄔國。請不要怪我與你作對,而我也不會怨你毀了盟約。因為,我明白天下並沒有‘共享’這回事。其實這段日子我時常想念你,但無法因此選擇盲目地衣附你。不知下一次見面是何時何地,我們各自珍重罷。──夕”
她心中還有許多話想要對他傾訴,但提筆那一刻又覺得言語蒼白。或許只有時間,才能驗證一切。
…………………………………
這場戰役,從天色初亮打到夜幕降臨。
在這幾個時辰裡,路映夕亦做了不少事。她與晴沁襲擊了兩名皇朝士兵,剝下他們身上的鎧甲穿於己身,並簡單地易了容。此時的兩人看起來就像是身量不高的黑臉少年。
路映夕巳有五個月的身孕,肚子明顯,所以只能用布條塞在衣衫內,充作一個臃腫的胖小子。
午時,兩人渾水摸魚地靠近城門附近,然後藏身在暗巷裡的破敗民宅中,靜待戰況發展。
未時,城門被攻破,一支鄔國先鋒軍氣勢洶洶地湧入琅城,兩軍陷入激戰。
申時,城中飛箭如雨,刀光閃閃,血肉橫飛,蕭殺氣盛。
酉時,玄黑色的戰旗豎立城頭,在風中颼颼作響,旗面上繡著一個碩大的‘靳’字。
“琅城內的所有人聽著!不論是百姓是士兵,只要繳械投降,我軍絕不會傷你們的性命!”深蘊內力的喊聲,幾乎響徹半座琅城。
接著便是一片寂靜,鴉雀無聲,琅城恍如一朝間成了座死城。
“若不出來投降,就莫怪我軍狠心屠城!”又是一聲大喝,凌厲威嚴,震懾人心。
又是長久的死寂,肅殺窒悶,連空氣都似乎凝結成冰。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一個掛彩計程車兵從不遠處的巷子裡走出來,默默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