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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鸞淺笑,纏著他的脖頸往他臉上輕輕一吻,又識趣地鬆手,乖巧地看著他。
這樣體貼又懂事的美人,江深是最喜歡的,但今日,他沒誇她,倒是問了一句:“孤鸞,我若在你面前同催雪親近,你會不高興嗎?”
孤鸞怔愣,一雙翦水秋瞳裡光色動人:“妾身能陪在公子身邊已經知足,怎會因此事不高興?”
“那……”江深垂眸,“要是你不高興了,會是因為什麼?”
孤鸞笑著搖頭:“公子不必擔心,妾身不會拈酸吃醋,惹公子煩憂。”
是拈酸吃醋?江深疑惑瞧著自己的指尖。
那單薄的身子輕輕顫抖著,像暮色下將死的蜉蝣,他輕碰一下,她連瞳孔都緊縮。
他向來不喜歡女人吃醋鬧事,但徐初釀那模樣,竟看得他心疼。
當真是心疼了,像是細密的針,攪著微澀的水,扎得人眼皮都泛酸。
撐著桌沿慢慢起身,江深抬步要走。
孤鸞一愣,柔聲問:“公子還要去尋夫人麼?”
“……沒。”江深想了想,“我去給老太爺請安。”
這麼晚了,老太爺都該歇息了,他請什麼安?孤鸞娥眉輕蹙,微搖螓首:“這地方有些陌生,妾身實在有些害怕……”
說著,伸手就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袖:“您陪陪妾身,可好?”
江深有些猶豫,孤鸞便又大度地道:“您要是實在想念夫人,那不如妾身去幫您說說話,女兒家之間,話總是要好說些。”
“誰想念她?”江深聽得黑了臉,“都說了是去給老太爺請安。”
孤鸞被他吼得驚了驚,眼睫一眨,有水光冒出來。
察覺自己有些失態,江深伸手按了按眉心:“罷了,時候也不早了,睡吧。”
“好。”孤鸞垂眸,拭了淚水,服侍他更衣歇息。
徐初釀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猶自在發呆。
她這個人真的特別好哄,每次江深傷著她了,只要輕柔地哄哄她,她就會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完全不記仇。
老太爺曾誇過她這性子,說溫柔賢淑,是個大家閨秀。
可這種性子,似乎反而慣壞了他,反正知道她好哄,所以一次又一次,傷了她,再道歉,江深完全沒有心疼過。
孤鸞和催雪都是寶,只有她這個姿色平庸的人,是根草。
低啞地笑出聲,徐初釀深吸一口氣,抹了臉上的淚水。
他不珍惜她,她怎麼也要自己珍惜自己。命是爹孃給的,總不能耗在他身上。
正想著呢,門就被敲了敲。
懷玉回來了?她眼眸一亮,連忙上去捏著門沿一拉——
“客官。”夥計一邊笑一邊往房內打量,端著水往裡頭走,“有客官吩咐,給您送盆水來洗漱。咱們這兒晚上蚊蟲多,這兒還有一盤香,驅蚊的,您放床邊。”
初釀點頭:“有勞了。”
夥計笑著把帕子往肩上一搭:“您有吩咐再喊,小的就先告退了。”
送他出去,徐初釀合shàng én,覺得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是哪兒奇怪。
盤香染出來的煙霧泛白,她聞了一會兒覺得頭暈,乾脆掐滅,撐著眼皮繼續等懷玉。
兩炷香之後,門又被人敲響了。
徐初釀聽見了那“咚咚”的聲音,但不知為何,她眼皮子重得很,身子也乏力,嘴張了半晌,就是吐不出話來。
糟了!
艱難地睜眼看了看床邊那早已熄滅的香,她心下知道不妙,可別說動彈了,她想不完全暈過去,都得耗費極多的力氣。
門拴著,被人推開了一條縫,有細小的鉤子從門外伸進來勾著木栓,輕輕一抬就把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