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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
“你既然在江湖混了十來年,一向在何處得意?”
“得意?算了吧,姑娘。”他臉上有自嘲的神情:“像我這種心高手低,虛有其表的三流混混,能有多少得意日子好過?混了十來年,倒有一半日子在監牢裡吃囚糧。早些天剛從武昌大牢脫掉囚衣,那位天下十大名捕之一的擎天手魯大爺,遞給我兩吊錢,一張回故鄉河南光州的路引,你猜他怎麼說?”
“擎天手說的話,聽了的確不舒服。他說什麼啦?”
“他那隻善點穴的粗大堅硬手指頭,只差半分就點在我的鼻尖上了,用他那死硬繃帶濃重湖廣腔的官話,打雷似的直吼:姓莊的,你記住,再不學學好,下次犯在魯某手上,我要剝你的皮,記著沒有?”
他學擎天手的腔調學得真像,幾可亂真。
武昌府的名捕擎天手魯宗廣,江湖朋友耳熟能詳。那位魯大爺真行,黑道朋友畏之如虎。早兩年,江湖六怪中的遊僧法元,在寧國府兇性大發,火焚興元寺,屠殺該寺護法檀樾趙員外一家十二口,因此而落了案。
惡和尚途經武昌,無意中露了行藏,被擎天手偵悉,單人獨劍把遊僧刺了四劍之多。要不是遊僧命不該絕,失足跌入大江因禍得福逃得性命,恐怕江湖六怪就得改稱五怪了。
他學得像,引得眾人都笑了。只有一個人不笑,那是煞神胡泰。這位仁兄會經吃過擎天手的虧,笑不出來。
因此一來五個兇魔對他戒心盡除。
“你要是再犯案落在他手中,他可能真會剝了你,那狗東西說一不二,心硬如鐵。”雲裳仙史似乎在向他提警告:“說說你要奉告的財路啦!小兄弟。”
“事關千兩銀子的事,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也不見得多,但財路總是財路。”“對,姑娘是明白人。”他的目光投在九絕神君臉上:“本來嘛!你們這些宇內的高手名宿,也的確難伺候,為了維護聲譽,既不能偷,也不能搶,勒索也有損顏面,又不肯收幾個門人爪牙,慫恿他們去偷搶劫奪。”
“你胡說些什麼?”九絕神君不悅地叱喝。
“你就聽不得老實話。”他嘲弄地說,話鋒一轉:“諸位知道城南巴丘山下的楊家?”
“你是說多熊臂楊興?”雲裳仙史問。
“對,就是他。還有,長沙的鐵掌翻雲毛一新。”
“聽說過,他是當地頗有名的財主,在長沙有不少生意,柴米油鹽都有店,控制了府城人的開門七件事,還有不少見不得人的行業。”九絕神君說,表示自己不是外行。
“對,就是他。”怡平拍著大腿說:“即是說,如果你是長沙城裡的人,你的食衣住行甚至包括你上堂班找女人上床,多多少少皆牽涉到鐵掌翻雲。”
“你的嘴真該洗一洗了。”雲裳仙史似笑非笑地說:“缺德!你在我面前也太放肆了。”
“抱歉,在下不是有意的,說溜了嘴。”他嘻皮笑臉說。
其實,他早就知道雲裳仙史的髒事,那是一個裙帶甚松的女人,“仙史”的綽號可不是平空胡叫的,有些有名氣的青樓豔妓,就喜歡稱什麼仙什麼史,反正就是那麼了回事,不足為怪。
“說了半天,你還沒說出你的所謂財路。”九絕神君神色冷冷地說。
“這就說上正題。”怡平不再賣關子:“現在已經有了兩個主兒,長沙的鐵掌翻雲,嶽州的多臂熊,兩人的手上功夫都不含糊,同是兩地的大豪。人和地都有了,現在說時和事。一月前,鐵掌翻雲有一批值兩千五百兩銀子的私貨,沒上稅的兩船私貨運給多臂熊運銷武昌。
你知道,大豪們作買賣,講義氣算交情,閒話一句一諾千金,從不重視時興的什麼買賣契約,那些私貨也不能立契約。多臂熊井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