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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裡找出幾條蛔蟲來,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遮蔽他那銳利的目光。
採藥老人仍是那麼無神、茫然。也許耳力和目力都退化了,也許上了年紀,任何怪事都引不起興趣,對出現在身邊的人毫不感到驚訝。這裡是人人可走的小徑,有人出現當然不足為怪。
“老頭兒,你在這裡已經很久了。”老道用大嗓門向來藥老人說。
“很久了嗎?”
老人毫無表情地反問,花白的老眉略揚,老眼眨動了幾下。
“你在路旁挖了一些藥草。”老道指著路下方的掘痕說。
挖掘過的地方是無法找得到怡平所留的痕跡的。
“是呀。”採藥老人有氣無力地回答。
“你曾經看到一個滿身血汙的人,從上面下來嗎?”
“好像沒有。”
“好像?你撒謊。”老道沉叱。
採藥老人被觸怒了,跳起來大聲說:“該死的!老夫這一輩子,從沒有人敢當面說老夫撒謊,你真的該死。”
站在採藥老人身後那位老道,大概一輩子從沒被人當面罵該死,更沒被一個人上大半的老不死當面罵該死,不理會打交道的同伴有何反應,忿怒地大手一仲,五指如鉤,抓向採藥老人的髮結,想把老人拖倒。
相距伸手可及,這一抓奇快無比。
與採藥老人面對面打交道的老道,已看到同伴含怒出手,驟然上升的怒火,因之而火滅煙消。
可是,突然間,他仍帶怒容的臉上,突然失去血色,三角眼中因突如其來的驚恐而睜得大大地,嘴也張得大大地,想叫卻叫不出聲音,肌肉扭曲使面部變了形。總之,他像是被雷殛,更像是見到了鬼。
他的同伴,手突然短了一截,肘以下一段小臂,連衣袖一同斷落,跌落在老人身後的草叢裡。而同伴似乎忘了痛楚,臉色泛灰,肌肉因極度的驚恐而可怖地扭曲變形,正垂著鮮血泉湧的斷臂,一步步踉蹌後退,雙目瞪得大大地,顯然驚恐過度,已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根本就沒看到老人轉身,同伴的手是怎樣斷的?一個高手中的高手,出手從背後偷襲,自己的手反而毫無警兆地斷了,可能嗎?
令他心膽俱落的是:老人僅是被激怒而挺身站起,的確不曾回身,似乎不知道背後有人偷襲,這老人是怎樣把同伴的手弄斷的?即使要將一個平常的人的手弄斷,用刀割也得花不少工夫呢。
“你也必須留下一點什麼。”
老人怒形於色說:“你不能指斥老夫撒謊而不受懲罰。”
老人雖說已有怒意,但神色並未改變多少,仍是那種活膩了的枯萎神情,毫不起眼。
但老道卻在老人那茫然無神的老眼中,看到了一種令他發抖的奇異怪光,情不自禁打一冷戰,突然撒腿便跑。
老人的手中,不知何時已將斜攔在藥筐上的藥鋤握住了,信手一拂,發出一聲梟啼似的怪笑。
一條斷臂從鋤尖前飛起,跌出丈外去了。
“哎……”
已逃出三丈外的老道狂叫,大概斷臂的創痛傳抵全身了,但腳下不停,狂奔而走。
片刻間,附近恢復了寧靜。鳥語花香一切依舊,採藥老人也在原地坐下。
不同的是,空間裡可嗅到忽濃忽淡的血腥,草叢中多了兩條斷臂。
久久,採藥老人突然說:“小子,你可以出來了,或許老夫能救你。再不趕快救治,你身上的血恐怕要流光啦!”
怡平從灌木叢中站起,穩定地向老人接近,走上了小徑,方沉著地向老人抱拳行禮,沉靜地說:“老伯的探囊取物手與移步錯位身法,快得不可思議,可說已修至不留形跡境界了。老伯可知道剛才那兩位老道是何來路嗎?天下問能令他們驚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