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ldo;他為什麼要殺了季遠,季遠本來就活不長了,為什麼還要讓自己手上沾上血腥?&rdo;季白凌淡淡問著。
agnes只是說,老闆做事情一定會有他的理由。
季白凌能說什麼呢,他只覺得滔天的無力感將他湮沒。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這瀰漫的消毒氣味讓他想逃開,是不是這樣就可以什麼也不面對了。
agnes接起一個電話,最後扭頭對季白凌轉述道,說他可以走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注意安全,錢還是會按時打到卡上。
季白凌轉身就走,卻又被agnes叫住,&ldo;還有,季遠的骨灰老闆會找人送回祈嶽去。&rdo;
季白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他抬頭看向青天白日,正午的陽光熾熱的可怕,灼灼地像是要將他燒穿開來。
手機一陣震動,他拿起來一看,是秦往。想也沒想的,就劃過了拒聽按鈕。原地在街邊一家文具店的簷下角落躲著,眼前是匆匆行走的人們,穿著各式各樣的鞋子,腳步如飛,他好像只能看見移動的殘影,每個人都有要去的地方,都有要回的家。可季遠為了蔭蔽他所搭建的那個狹小溫馨的家,季白凌卻永遠,永遠回不去了。
此時此刻,他才有實感,好像季遠是真的不在了。
季白凌恍然地想起一些瑣碎的小事。
小學五年級時他被班裡的男孩因為一些莫名的幼稚原因用石頭砸,一塊又一塊地礫石打上他彼時還孱弱的身體。當時的季白凌不會還手,能做出的最大反抗就是躲避,就是逃跑。他踩著泥窪一路跑回了家,季遠瞧見他滿身傷痕的樣子,並沒有安慰他,而是責備,他說無論怎麼樣,一旦遇上這樣的事,你該做的就是還手,就是要讓別人不敢再欺負你。
現在想起來季白凌也覺得這樣的教育理念實在太過激進,其實季遠並不是一個崇尚暴力解決問題的人,相反的,他待人極溫柔。可面對著那樣懦弱的季白凌,季遠能想到的讓他變得勇敢的唯一途徑,讓他站出來能夠為自己而活。
季白凌想著那些人是怎麼排遣苦悶呢?
於是他走到小賣部去給自己買了一包煙,手隨便向貨架上一指,拿到手裡看見是一包中華。
在點燃那杆煙時,腦子裡還有一瞬的遲疑。旋即他晃了晃腦袋,想要甩開自己那些幼稚的想法,畢竟這有什麼關係,現在他沒爹沒媽,又有誰會管他呢?
好苦。
一股濃鬱的苦味瞬間佔據了他全部味蕾,焦油尼古丁過重,在舌苔上留下苦澀的痕跡。他裝模作樣地吸上一口,不得章法的速度導致煙氣嗆進氣管裡,引起一陣咳嗽。這咳嗽來勢猛烈,氣管裡的煙氣也遣不完全,鼻端被刺激,將他逼得眼淚也簌簌掉下來。
為什麼那些大人會熱衷於吸菸,熱衷於啤酒,尤其在是想要排遣寂寞苦悶時,他以前一直不明白。當人自己已經處於苦悶的境地時,竟然還妄圖藉助這些苦澀的東西的力量,不是雪上加霜嗎?
但現在他好像有一些明白了。
季白凌蹲在簷下一邊亂抽著一支煙,一邊狂熱地落著淚。吸一口又被嗆得流眼淚,周而復始,在這樣怪異的舉動中好像就能得到些許慰藉,他覺得自己的樣子現在看起來肯定很滑稽。
一支煙燃盡,火星在他指尖跳躍著,他將菸頭摁進垃圾桶,還有剩下的那些煙和打火機。
季白凌拿出手機,看見幾個未接來電和十幾條簡訊,全是來自自閉兒童。就憑他這樣的垃圾,竟然也有人惦記,是不是證明他還有在世間存活的價值呢?
他給秦往回撥了一個電話。
&ldo;季白凌,你在哪兒?&rdo;
&ldo;說話!&rdo;
&ldo